第六章:被疏忽的致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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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场,区别于工业时代的工厂,前者是资本主义发展萌芽阶段的大型手工作坊,而后者则是已经完成机器化的工业生产场所,二者的生产效率前后相差可谓是千倍万倍!

  见惯了前世工厂惊人的生产效率,安格尔也很希望在异界他也有这么一座工厂。但事与愿违,目前的他只有这么一座工场,而且还是向万恶的系统卖肾贷来的。

  带着莱恩走进工场,此时里面干的正热火朝天。由于之前主要的魔能材料短缺,导致安格尔给予希望的魔能步枪还没投入生产就断了供!人,技术都买来了,就是关键的材料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虽然关键的魔能材料没有,但青松木这类非关键材料本地就有,而且制枪所需要工场也没准备好。本着恁可让人等材料也不能让材料等人的原则,安格尔督促理查德等人带领军队的免费劳力,先把制枪工场建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工场是很快建立起来了。但当进行魔能步枪青松木预制配件试生产的时候,安格尔发现了一个被他潜意识里早已忽略的问题——他没有合格的技术工人!

  没有技术合格的工人,这倒不是安格尔招不到人,而是他受限于时代的限制。要知道安格尔现在所处的帝国,名为帝国,但实质上就是前世欧洲中世纪的那些封建贵族王国。虽然地盘大了很多倍,但它本质上就是一个封建贵族庄园制国家。

  什么是封建贵族庄园制国家呢?首先,贵族的庄园是国王分封的,不能进行土地买卖。其次庄园贵族在自己的封地内拥有行政,司法,财政以及军事自卫能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庄园内的农民,说是自由民,但他们实际上已形同为庄园贵族的奴隶,世代必须依附于庄园贵族。

  没有自由民,就没有形成成熟消费市场的条件。而帝国贵族,尤其是拥有封地的庄园贵族们,他们有钱,但却不习惯于消费。宁愿帝国的金马克堆满了城堡的地窖,也不愿意拿出哪怕是一枚来给庄园农民更新损坏的农具。

  有钱的葛朗台,没钱的掉裤衩!所以帝国的商业只能在有限的几十个大城市当中进行,而无法扩展到除城市以外的其他乡村地区。没有商业的繁荣自然也不会有产业作坊的兴起,没有产业作坊的兴起,自然而然能从事并熟练掌握技术的手工工作者就少之又少。

  所以链条循环到安格尔这里,他工场里除了召唤过来的未来技术人员之外剩下就是只会卖力气的帝**人了。粗笨的力气活可以指望自己部队里的军人,但要是上升到制作这种魔能步枪青松木预制配件这种精细技术活的时候,让安格尔麻抓的问题就来了。

  因为在他的部队中,有四分之三的人不识字。而且除了他以外,包括那些识字的军官,对数字以及生产的标准件公差也没有特定的认知观念。生产出来的青松木配件不是大,就是小,不是宽就是窄,至于长短就更不要提了。反正除了安格尔召唤出来的那些图因斯帝国技术人员生产的青松木配件公差不大之外,指望自己的部队里的军人,安格尔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了。

  无奈又花了100升级点从系统那里买来了500名工人,还有一些手工工场常用的人力车床,测量仪器,安格尔也同样掏了50升级点从系统中召唤了出来。

  就为了升级工场生产能力,安格尔前后又搭进去了150升级点。所以用升级点向系统买魔能材料的计划彻底泡汤,安格尔只得安心加耐心地等着远方的货物到来。

  现在魔能材料终于到位,安格尔莱恩开始好奇的参观理查德他们制作枪芯的整个操作流程。

  话说安格尔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魔能枪,其核心技术就是这个枪芯。而枪芯的原型又来自未来图因斯帝国的远程——单体充能法术手杖技术!所以与其说是理查德他们现在正开工制作枪芯不如说他们正在按部就班的复制法杖。

  就比如现在,理查德正指挥人先把无属性的白魔晶石也就是教庭的定神石用畜力滚筒破碎机碾碎,然后再用畜力石磨反复磨,直到磨成最细的白粉,这样得到的产品就是魔晶粉。

  把魔晶粉攒到一定分量后放入一个大池子中,随后再打开从教庭运过来的圣水,按比例倒入池子中。安排工人开始搅拌,直到圣水与白魔晶石粉末充分组合变成乳白色的液体。

  这乳白色的液体是什么?按理查德他们的解释,这就是魔能水!一种通导性非常良好的魔法材料,在魔力传输过程中几乎不会损耗魔力。当然了,要按照安格尔自己的理解,这种液体可以看作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常温超导材料。在安格尔的前世,到他穿越的时候,科学家都还没有在实验室中真正制出在常温下的超导材料。

  有了魔能水,随后就是刻画法阵。刻画法阵属于半人力工作,无法用机器来替代全手工,只能用木质机床来协助加工。虽然这样做速度不快,但有了机床的协助还是节省了相当一部分的人力。

  很快一批最新制作出来的带有法阵刻痕的木条和木片就这样被直接扔进了魔能水池中。而放进魔能水中只是开始,理查德向安格尔解释,马上最关键的一步就要来临。

  不一会,工人们抬过来一块带有符印的大木板,长宽刚好覆盖整个魔能水池。随后,理查德和其他三个图因斯帝国的技术人员站在木板的四周,手持魔杖对准木板,——对!就是那种远程——单体充能法术手杖,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念叨叨神秘的语言。

  突然,四人手持魔杖的顶端打出去四道红光,径直射向木板,木板上的符印开始变色,一点一点地发出橘红色的光亮,直至蔓延到整个木板都在发出橘红色的光茫,理查德四人才满头大汗地停下施法动作。

  这下不仅是安格尔,就连他身后的莱恩都大张着嘴巴。而此刻工厂里的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他们继续做着手边的工作,一时一刻都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耽误。

  “大人,这”三观被颠覆,莱恩急切的想要寻求安格尔的帮助。

  “嘘!”安格尔给他示意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莱恩这时才想起之前曾经答应安格尔的条件,于是强制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制作流程继续进行,过了一个小时之后,理查德把沙漏收起,同时木板上橘红色的光亮也已完全消退。命工人将木板抬走,此时安格尔伸长脖子往魔能水池里望去,魔能水还是乳白色,只不过在它上面漂着密密麻麻一层带有橘红色纹路的木条和木片。

  “这些就是制好的魔能配件?”安格尔指着池子里的东西,有些不太相信的向理查德询问道。

  “没错,大人!这些就是按您要求,合规制作好的魔能枪关键部件,现在只需把它们和雕琢好白魔晶石粘合组合在之前预制的青松木配件中,您所需要的安氏1635魔能步枪就大功告成了。”

  魔能步枪很快制作完毕,安格尔拿着崭新出炉的魔能步枪,仔细的观察着。

  与前世制造精良的二战名枪毛瑟k98相比,安格尔所造的魔能枪在外观上大致一致,但细微处还是有些不同。比如,在重量上,毛瑟公斤,而魔能步枪,由于全身上下几乎都是由青松木打造,所以它的重量仅为毛瑟步枪的一半,185公斤!

  185公斤,换算过来也就是37斤,这有多重呢?可以毫不夸张的讲,一个10岁的孩子都可以手不抖的用站立端枪射击的姿势进行稳定的射击。

  其次,k98为了保证开火时有严密的气密性,后部枪栓使用了复杂的旋转后拉式枪机。这是当时的一种设计复杂,并带有很高难度的加工配件。在安格尔的前世,对于这种配件,一般普通的民用三轴数控机床就能很轻松的完成。但在异界,不要说是数控机床,就连安格尔召唤出来的工人使用手工机床加工青松木配件都有10%的不合格率,更不要提这种高精度的金属配件加工。

  所幸安格尔的魔能枪虽然远看外观上相一致,但实际上,他设计的魔能步枪后部枪栓就是一个固定把手推拉盖。顺着滑槽拉开推拉盖,把切削好的白魔晶石放入,然后在顺着滑槽原样推回去,这样整个魔能枪的上弹工作算是完成了。

  轻松的拿着这杆魔能步枪,安格尔带着莱恩和理查德来到营地外专门为此准备的一个靶场上。

  此时的靶子安格尔早已让士兵准备好了,就是将死去野蛮人的皮肤剥下来,晒干腌制之后缝好,体内用干草填满,并用十字木架架起。靶子共有三组,距离从米,到最后的1000米,另外在1001米处设立了一排木墙。

  由于魔能步枪打出去的是无属性的奥术飞弹,所以安格尔在端枪站立射击的时候,枪口既没有冒烟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而是光亮一闪,就看见一个青色的光点擦着100米处的靶子的头部射了过去。

  “着弹点没有下坠?!”安格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有实体的金属弹头,自然也就没有由于地心引力所产生的弹道下坠。

  再次等了15秒之后,安格尔又重新瞄准,这次他瞄准位于100米的靶子的胸口部。没有声音也没有白烟更没有后坐力,安格尔扣下扳机就看见一道青光直射人形靶的胸口。

  “呲!”这其实是安格尔脑补出的声音,人形靶的胸口立刻多出一个前后透光的眼。

  “前后透光的眼!”安格尔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放下魔能步枪并三步跨两步的冲到了人型吧跟前。见安格尔反应波动这么大,在他身后的理查德和莱恩·斯宾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虽然搞不懂安格尔为什么跑到人型靶跟前,但他们还是迅速的跟了上去。

  “坏了,坏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见安格尔在人型靶面前奇怪的喃喃自语,后面俩人诧异的对视一眼。随后,还是理查德打破了这种尴尬的状态。

  “大人,您嘴里为什么老念叨着坏了!坏了!难不成您对魔能步枪的杀伤力还有所不满吗?”

  “呃!”理查德的问话让安格尔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理查德问话也确实问到了点子上,安格尔所疑虑的问题正是魔能步枪杀伤力不足的问题。

  别看魔能步枪所发射的奥术飞弹能够穿透一切,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因为奥术飞弹的穿透性太好,导致飞弹在打在靶子上的时候会形成一个前后一致的贯穿伤弹道。

  而正是看到这种前后一致的贯穿弹道,安格尔立刻就想起了在前世贴吧内和沙雕网友们讨论过由三八式步枪打人会一穿俩眼,杀伤力实际不足的问题。

  当然了,异界和前世毕竟不一样。况且三八式步枪的杀伤力也没有像谣传的那样,一穿俩眼。

  实际上早期的三八式步枪为了提高射程,打出的子弹是满装药的65x50mm的圆头有阪弹。

  这种子弹发射时经过间隔较小的三八式步枪枪管膛线,自旋速度快,飞行特别稳。距离远,不易翻滚,所以弹头在范围内会在人身上打出一穿俩眼的效果。

  但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日本军工改进了这个缺点,首先是减小了子弹装药量,其次将圆头有阪弹换成了尖头被甲有阪弹。这种弹头前厚后薄,打入人体内极易失去平衡,翻滚并造成可怕的空腔效应。

  这种可怕的空腔效应又叫瞬时空腔效应,它实际上是创伤弹道学致伤机理中的一种。在创伤弹道学致伤机理中,投射物对人体总共有四种致伤机理,分别是直接侵彻作用、瞬时空腔效应、压力波作用、体内继发投射物效应。

  子弹是实体,所以打入人体才会产生以上的致伤机理。但安格尔手中拿的魔能步枪,它所打出的奥术飞弹不是实体,确切的来说就像是光弹。而它的致伤机理,在安格尔看来,就是一种空间吞噬!在奥术飞弹的射程内,飞弹在弹道直线内碰到什么就吞噬什么。

  所以问题来了,由于安格尔的魔能步枪核心技术的原理就是图因斯帝国远程—单发充能法术手杖。而这些法术手杖最前端直径也就是3mm,于是,法术手杖所发射的奥术飞弹的直径也就是3mm。

  3mm!对比安格尔前世所在国家最小子弹直径56mm,足足短了26mm。况且奥术飞弹不是实体,它只会沿着弹道吞噬沿途挡路的一切。

  没有强大的动能,也就不会产生创伤弹道学的四大致伤机理。光凭一个前后直径3mm的致伤弹道,不要说是异界的北境野蛮人,哪怕就是安格尔前世的普通人,只要不被命中要害部位。对于这种一穿俩眼的伤害,床上养上几个月也就差不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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