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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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月从武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翠已把房间整理好,正趴在桌前用毛笔写着静月新教的字。见静月回来,忙去打来洗脸水揣过来,静月一边洗脸,一边和小翠说着话。

  这时秋菊走进来,手里拿着二夫人给静月做衣裳的布料。姑娘们一起高兴地挑选着布料。

  三夫人房中的丫鬟玉儿进来,对静月说:“程姑娘,三夫人请你过去一趟。”说完转身走了。

  小翠忙吐吐舌头说:“坏了!这三夫人可不是个善茬,昨个拜过老爷、夫人,唯独把她给忘了。看来她今天找你没什么好事,程小姐,一会到了三夫人哪,你说话可要小心点。”

  “怕什么,我们一无怨二无仇。我真心待她,她不会把我怎样的。”

  静月和小翠走进三夫人房中,三夫人正在沙发上坐着,有两个小丫鬟正在给她捶腿。

  静月跪下给三夫人请安:“三夫人好!晚辈给三夫人请”

  “你是那块地里的葱,跑到我朱府充大头蒜来!连点规矩都不懂!都来几天了,也不来打个照面!”

  “三夫人,晚辈”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三夫人,来这几天了也不来见我你眼可够高的!”

  小玉端过-杯茶,对静月使个眼色,静月接过茶说:“三夫人,是晚辈的不是,您千万别生气,请喝茶。”

  三夫人装着没听见。

  静月提高点声音:“三夫人,请原谅晚辈无知,都是晚辈不懂事。您别生气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您喝茶。”

  三夫人接过茶,往嘴边挨了挨,然后猛将茶泼在了静月脸上:“你想烫死老娘!”。

  静月擦着脸说忍着气说:“夫人,您就别再生气了,我再给您换-杯。”

  “劳驾不起!你瞪着眼看什么看,难道还想把我吃了不成!小玉,先抽她两大嘴巴,让她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

  小玉是三夫人从上海带来的贴身丫鬟,对三夫人忠心耿耿,唯命是从。但今天她也觉得三夫人对静月做的有点过了。她看看三夫人没有动。

  “怕什么,尽管打,出了事有我呢!”

  小玉抡开巴掌照静月脸上就是狠狠两大嘴巴,静月怒火中烧,噌地一下就要站起来。

  “哟嗬!你想造反不成?来人!拖出去给我打三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静月被四个大汉死死拽住拖了下去。小翠吓傻了,半天才醒过神来,急忙跑出去去找二夫人。

  你知道三夫人今个为啥对静月大动干弋,大发虎威?一来静月进府没向她问安她生气,更主要的是昨个剑生在梅园跟静月拥抱在一起,被小玉看见了,回来告诉了她,今天一见到静月,见静月长得活脱脱一个梅,她的醋坛子一下子打翻了,不由地怒火中烧,恼上心头。

  小翠急急跑进二夫人房间,见剑飞正跟母亲在说着什么。小翠把静月被打的事告诉她们,剑飞一听就跳了起来:“这三姨娘也太霸道了,静月招她惹她了,不行,我非去教训她不行!”说完跳着脚跑出了房门。

  二夫人一把没拉着,她知道小儿子剑飞的脾气,坏了,要出大事!她忙叫小翠去请大老爷和老夫人到三夫人那,自己也连忙赶了过去。

  剑飞跑进三夫人的院子,只见静月被几个壮汉围住,两个家丁手举板子正往静月身上打,一边打还一边数着数:“二五、二六、二”

  “住手!”

  剑飞冲上前去,三两下推开家丁,扑向静月,秋菊和春梅跑过来扶起静月,二夫人一脚门外一脚门里:“快!再过去几个人帮忙,抬到我那,快!去找白医生,快,快!”

  三夫人听到外面有动静,走了出来,剑飞揪住三夫人就要打,被二夫人一把拽开。

  三夫人这下可有理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这朱府还有没有规矩!小的要反天了,打起老的了!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二夫人忙去搀扶三夫人,三夫人连撕带打,连踢带咬:“我不活了,不活了!你们母子俩为了一个外人合伙欺负我,我”

  “嗯---哼!”朱大老爷拄着文明棍进了大门:“嗯,哼!”

  朱老爷有个外号叫朱二哼,只要老爷这两声“嗯哼”一出,就知道老爷要发威了。朱府上下的人们听见这两声“嗯,哼!”就吓得腿肚子打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实在躲不开跑不掉的,只有筛糠发抖的份了。

  三夫人听见老爷的声音,吓得一下子止住了哭闹:“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他们母子欺负我!”

  “金凤,你这是干什么,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不就是一杯茶热了吗,不能喝换一杯不就得了,至于吗?规矩不规矩还轮不到你来管!再说静月是我请来的客人,不是丫鬟下人,把人打成这样,就是丫鬟下人也不能这样打!你懂吗?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要我怎样做人!不象话,太不象话了。来人!关她三个月禁足,要她好好反省反省!剑飞,你也不对,怎么能动手打姨娘呢?没大没小,没规没矩,成什么话!限你两月不准迈出朱府半步,好好思过!”

  “是,爹。”

  “走!咱们去看看静月姑娘。”他又瞪了三夫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佘的东西。嗯,哼!”

  静月躺在床上,小翠正在给她护理伤口。白医生看完伤从屋里走出来,正碰上朱老爷,老夫人和二夫人,忙向前请安。

  老爷问起静月的伤情,白医生说:“下手重了些,打断两根肋骨,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我已经给处理好了。只是这两三月别叫她乱动,好好躺在床上静养。”

  老爷吩咐给白医生赏钱,白医生接过赏钱走了。

  老夫人、二夫人来到静月床前,嘘寒问暧,宽慰着静月。

  二老爷从外面赶了过来,听说后要找三夫人理论。大老爷拦住了他:“金凤那边我已经处理了,你去也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去看看静月姑娘吧!人家新来乍到,就遇到这事,真是说都没法说,这叫什么事?嗯……哼!”

  朱大老爷和朱二老爷走进静月的房间,静月忙要起身,朱二老爷忙摁住她:“别动!孩子,听话。好,好孩子,让你受苦了!什么也别想,好好养伤,好好养伤。”

  朱老爷走到静月床边说:“孩子,你受苦了!我代表朱府向你赔礼道歉了。孩子,对不住,真对不住!你放心,以后谁也不敢再把你怎样。什么也别想,好好养伤。”“

  大老爷,二老爷,老夫人晚辈让你们费心了。我真不该”

  “好了,”老夫人打断她说:“这不是你的错!三夫人已经让老爷禁足了。你放心,这种事情在朱府再不会发生了,也不允许发生!你好好养伤,我们不打扰了。小翠、秋菊、春梅、冬雪,你们四人要在静月房间里要好好伺候着,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等人都走了,剑飞来到静月房间。他拉着静月的手说:“你就那么傻!你就让她打,你为什么不”

  “我好了,剑飞哥。这是在你们朱家,在我救命恩人家。朱家是有规矩的,我怎么能”

  “规矩,什么规矩!早晚我要叫它变一变!好了,我们不说这了,你的伤,还疼吗?”

  “好多了,你也早回去吧,我没事的。”

  “好!你早点休息,我会天天陪你的。”

  “那倒不用,你还有你要做的事。放心吧,这有小翠她们呢!没事的。”在在静月卧床养伤中,剑生来看她几次,有人的时候打个招呼就走了,没人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她,从下人嘴,他知道三夫人为什么对她大动干戈。他的眼里含着悔,含着恨,含着凄凉,也含着缠缠绵绵扯不断理还乱的情。

  从小翠嘴里静月也知道了大少爷为什么把她当成梅,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每当她看到剑生深邃明亮而又略含凄悔的眼腈时,她就心颤肉跳,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剑飞呢,几乎天天来陪静月,同她说话聊天。有时剑飞手里拿着笛子,给她一首一首地吹着曲子,有时讲笑话哄她开心,但更多的时候是剑飞静静地坐在哪,默默地看着她,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相互看着。

  三个月过去了,静月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天小翠她们出去了,静月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突然从衣服包袱里露出一个不大的小红包来,打开一看是一身小孩衣服,里面还一把玉制长命锁。这是程妈临死前交给她的,程妈告诉了她,她不是程妈生的,是程妈夫妇在山上采药时捡来的,这套衣服和这把玉锁,是她找到生身父母的唯一依据。要她好好保存,千万别丢了,将来还要靠它认她的亲生父母呢。

  她看着看着,眼泪模糊了双眼::“爸,妈!你们在哪,在哪啊!你们知道你们的女儿多想你们,你们为什么把女儿扔了,你们为什么不要女儿了!”

  静月擦了擦眼泪,把小红包重新包好,然后把所有衣服整理好放进大包袱里绑好,背在身上,提起龙泉宝剑,她要离开朱家,她要去寻找她的哥哥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望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屋,望着这个给她欢乐也给她痛苦的朱府,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要走了。

  正这时,小翠和秋菊走了进来:“程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呀?”

  “小妹妹,姐姐要走了。我要去找我的哥哥,去找我的亲人。”

  小翠听完马上跪下了:“程小姐,我不让您走!求您别走好吗?秋菊快去告诉二夫人,程姑娘要走了!”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们之间已产生了依依不舍的情意。

  “秋菊,别去告诉二夫人,别去!”

  “秋菊,别听她的。快去,我在这拦住,你快去,快去!”

  秋菊应声跑出了房门,小翠上前死死把静月抱住。

  “小翠,还是放姐姐走吧!这不是姐姐的家,姐姐要去找自己的家,去找自己的亲人。”

  “我不管!反正不让你走。就是走,也得等二夫人来了再说!”

  不一会,二夫人来了。她一再劝说,静月还是坚持要走,不肯留下。没办法她只得让秋菊去请老爷和夫人。

  大老爷和老夫人来了,他们也劝不住。

  大老爷恼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劝!一个姑娘家在外边到处乱跑怎么行?遇到坏人怎么办?就是要找亲人,找你哥,朱府这么大,还怕没人帮你去找!你真要走,我也不拦。但有一样,等你哥哥回来了一起走。眼下,不行!”

  自从静月被三夫人打了之后,剑生很少和静月正面接触过,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的,就对静月淡淡-笑,打个招呼就走。然后他木讷地站在暗处,用迟疑无光的眼神,默默地看着静月的背影发呆。他知道三夫人为什么打静月,他想保护静月,可又惧怕他的保护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他爱静月,不单是静月长得像梅,更主要的是静月有梅身上那种宁静如水纯清似碧,凌寒不惧的气质。

  剑飞呢,几呼天天都往静月那跑。他给静月讲朱府以外的新鲜事,他会静静地看静月练字画画、弹琴、刺绣。他会带来很多新书杂志给静月看。他会给她吹笛,他吹她唱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他们在玉渊湖边使枪弄棒,习武练功,相互交流著武术技能和心得。她们在梅园竹林散步嬉戏。

  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会静静地坐在揽翠亭边的草地上,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们-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相互看着。但当剑飞剑眉下那双深邃透亮的大眼晴,深深地注视着静月,放着令人震颤的光芒时,静月马上回壁。她知道剑飞想要什么,但她不能答应他,也不能给他,更不能向他挑明。因为她心里只有程刚哥,那个让她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程刚哥,那个从小伴她喜怒哀乐,给她生命希望和生活信心的程刚哥。

  一大清早,静月来到翠竹林边,先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打了一套雷式风雷拳,接着提起龙泉宝剑,练起了雷式太极剑,一招一式都是那么干净利落,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好,好!”

  静月练着练着听见有人拍手叫好,她回过头来见是三少爷剑光,他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好,好呀!太棒了,打得太棒了!”

  静月收了招式,低下头说:“三少爷早!”

  “早早”剑光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眼睛却死死盯住姑娘害羞的地方不放,突然他扑过来,-把抱住静月:“静静月妹妹静月想,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我我们”

  这突如其来的事让静月不知所措,她向后倒退着,脑子急速思考着应对的办法。她不是没有办法制服他,只是他是朱府三少爷,她一时还不知怎么办好。

  “三哥!你在干吗?”剑飞从远处跑过来:“三哥,我告诉你,静月是我领回来的,她是我的。你要是敢对她使坏,相信不,我拆了你骨头!”

  在朱府,除了朱大老爷,剑光最怕的就是四弟剑飞了。别看四弟小,可他说到做到,那骨子里天不怕地不怕,拼命三郎的劲,和那宁折不弯的气质,让他干拜下风。

  “我们只是说话,而已,并没干什么。好了静月妹妹,不打扰了。我走了,后会有期!”

  “你!”剑飞剑眉倒竖,拳头握得嘎吱吱响。

  “好,好四弟,我不跟你争,不跟你争”剑光说完后退着踮着脚走了。

  在剑芳的软缠硬磨下,二夫人终于答应让静月跟她一起上学了。

  在省立第一女中,静月学到了不少新知识,知道了世界有多大,中国有多大,还有岳飞,文天祥。知道了“五四”运动,“九一八”事件,还有冯玉祥、***领导的民主抗日联军。并认识了杜明哲、秦明汉、许宏达、陈玉杰、陈碧蕾、肖庭玉、刘文娟、王惠兰、林可柔等一批有正义感的老师和同学。她还见到了华子君。

  她觉得她的视野更开阔了,知识更多了,她知道自己什么而活着,她心中好象有股激流在撞击着她的心灵。她好象置身在波澜壮阔的大海里,而她又觉得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滴小小水珠,海中有她,她也有海,她幸福地被大海所包容。在天与海,浪与涛之间奔腾着,翻滚着,撞击着,奔流着

  星期天,剑芳去找同学郊游了。静月一人来到玉渊湖边,打开画夹,对着小独玉山画着。-边画,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哼着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一壶浊酒尽佘欢

  今霄别梦寒

  剑飞急急忙忙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江立鹤的义子江舸,江舸手里搀着一个七八十的老奶奶,老奶奶是个瞎子,走路颤微微的。老奶奶身后跟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十四五岁,长得很好看。她身上裹着剑飞身上的西装,两只手紧紧护着胸,眼腈看着地,长长的眼睫毛下垂着。

  原来,今天上午剑飞和江舸正在大街上闲逛,突然有个瞎奶奶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跑来一头撞在剑飞身上,剑飞赶忙扶住她:“老奶奶,慢点慢点,没碰到吧?”

  老奶奶扶住剑飞就往下跪:“好人,你是好人!好人求求你,救救我孙女吧!她还是个孩子”

  剑飞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外有一家小旅馆,小旅馆大门紧闭着,门外站了四个彪形大汉,从里面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尖叫:“放开我!你这个骗子坏蛋放开我!”

  剑飞两眼冒火,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拽开门口那四个彪形大汉,飞起一脚踹开房门,见刀疤刘正在对一个女孩施暴。他怒不可遏,抓起刀疤刘就是一顿狠揍,然后扶起赤身**的小女孩,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又是刀疤刘,这个坏蛋,也没人管管!”

  “谁敢管!”江舸愤愤地说:“他仗着他姑父冷天心是城防司令,就称王称霸,无恶不做,这世道,哪还有天理!”

  “那就样让他肆无忌惮地欺负人!”

  “不过今天,我好好地教训了他一顿,最少也打折他四根肋骨。”

  静月吃惊地望着剑飞:“四少爷,你闯祸了,老爷知道了不会饶过你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静月”他指指小姑娘说:“她叫楚梦琪,你先把她俩带到你房间,给她找身衣裳换上,然后再弄点吃的,时就住在你那吧。”

  这时小翠急急跑过来:“四少爷,您在这,老爷派人到处找你。刀疤刘的手下抬着刀疤刘,还有警察,把朱府大门给围了,说是打死人了,要讨个公道的。”

  “真死了?”静月急切地问。

  “还喘气呢!二老爷正跟他们交涉哩。”

  “知道了。小翠,你去帮静月吧,我这就去见老爷。”

  静月拉住剑飞说:“等会见了老爷要好好说,千万别硬顶,知道吗?”

  “我知道,没事的。”剑飞冲静月笑笑摆了摆手。

  静月和小翠把楚梦琪和老奶奶安排好,梦琪洗换完毕,小翠给她和老奶奶一人端来一杯热茶水,然后就去灶房交待饭菜去了。

  老奶奶只是不停地遥头叹气:“造孽呀,造孽!我可怎么向她老的交待呀!”

  梦琪喝着茶水,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停止了哭泣。她怯声声地接过静月递过来的衣服,哆哆嗦嗦地把衣服换好。她告诉静月她的爸爸是128军的军长,由于战事吃紧,128军奉命北上。爸爸派一个班的士兵开着汽车,护送她和奶奶还有妈妈和姐姐回老家楚家庄。当汽车走到黑风口时,遇到土匪劫持,一个班的士兵、妈妈还有姐姐全都被打死了。小梦琪和她奶奶死里逃生,流落在山下的黑龙镇。

  奶奶是个瞎子,看不见路,小梦琪又不知道回家的路,身上的钱又被土匪洗劫一空。祖孙俩只好在黑龙镇街头沿街乞讨。正好碰上了来黑龙镇上收高利贷的刀疤刘,见小梦琪长得楚楚动人,就骗她们说他也是楚家庄人,可以带她们一起回楚家庄,就这样把她们骗到了清城

  安置好楚梦琪和楚奶奶后,静月赶忙往大老爷那里跑。她知道剑飞的秉性,宁折不弯。他是不会向老爷低头认错的。而依老爷的脾气,也是不会轻意饶了他的。

  果然不出所料,听走出来的丫鬟下人们说,剑飞见了老爷硬气的很,不下跪也不认错,还和老爷吵了起来。

  老夫人、二老爷还有二夫人怎样劝说剑飞给老爷认错,替他求情都没用。老爷在盛怒之下动用了家法,狠狠打了他三十大板,然后让家丁好好看着,往后不准剑飞再离开朱府半步!

  静月走到老爷的院子门外,剑飞被两个家丁用门板抬了出来,后面跟着二老爷和二夫人。二老爷直遥头,二夫人哭的眼圈红红的。

  突然,梦琪从静月身后跑了过去,直扑到剑飞身上“恩人,恩人您醒酲,您醒醒都怨我,都怨我对不起对”

  梦琪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剑飞脸上,她觉得胸口发紧,嗓子眼发甜,眼睛一阵阵地发黑,突然她一头栽在了剑飞身上,昏死过去

  等静月再次来到剑飞房间,看见梦琪正在给剑飞护理伤口。剑飞赤身爬在床上,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梦琪正细心地一点一点地往剑飞身上涂抹药粉,泪水不间断地一滴一滴落在剑飞身上,她一改少女的羞涩,也不回避什么,只是默默地,用心地,一寸一寸地轻轻涂抹着,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的恩人

  静月看得心里堵得慌,她想冲开这凝固的气氛,她想拉开梦琪,她要过去为剑飞疗伤,替剑飞解疼。但她没有动,这凝固沉闷的气氛让她窒息,她感觉手和脚都不是她的。她已没有办法,也没有力气抬起自己的双腿和双手

  半年后。

  梦琪和楚奶奶要被楚家庄的人接走了,梦琪来找剑飞告别。

  剑飞把她们送出朱府大门。梦琪一步一回头地慢慢往前走,泪水湿透了衣衫,走了很远又折了回来,她噗通一声跪在剑飞面前,眼晴流着泪,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剑飞一把扶起她,擦干她的泪说:“小妹妹,回到家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奶奶。再见了!”

  梦琪依依不舍地走着,她还是不时地回过头来,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腈湿润润的,含着无法割舍的深情,恋恋不舍地望着剑飞。

  送走了楚梦琪,剑飞成熟了很多。他一改过去好说好动好笑的性格,他安静了。终日哪也不去,也不说话,一个人在家里除了看书就是练功。

  突然有一天晚上,他来找静月告诉她,他要走了,他要离开朱府,他要参军上前线。同去的还有十几位同学。明天天不亮就走。

  “老爷和二夫人让你走吗?”

  “他们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二叔,二叔支持我。静月,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剑飞哥,到了部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要改改你那一点就着的暴躁脾气。”

  “我知道。”

  他们就这样坐了一夜,也谈了一夜。彼此深地看着对方,他们的手拉到了一起,两颗心贴到了一块。

  最后他们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相互注视着对方。他们感觉两人就象两条来自不同地方的小溪流,好不容易冲开层层艰难险阻汇到了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现在汇在-起的两条小溪流又要分开,分不清哪里是我,哪里是你,谁也说不清彼此间酸甜苦辣的滋味

  天刚蒙蒙亮,剑飞和静月一起走出房门,穿过月亮门,来到高高的院墙下,剑飞一纵身跳上了墙头,然后站在墙头朝静月挥挥手,一抹晨曦照在他身上。

  静月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她抬起手向剑飞告别。她的心情很沉闷,胸口感觉微微发痛。两个年轻人在微明的晨曦下相互张望,注视着对方,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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