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周春望的手机都被打爆了，韩韩、徐挣、刘亦妃、董旋、李晓璐等等，每个人都问进展怎么样了；也有陌生记者的电话乱入，只是这次周春望没什么心思跟他们瞎聊了，直接挂了电话；而打不进去或者不想过分打扰到他的也发了短信，鲁玉、马淑、贾乃靓等等。结果佟丽雅也发就有点想不通了，她也经常来公司，进展怎么样她没看到？而且见面的时候怎么不问？
不过她的短信倒有点不一样。
“你没事吧？最近会不会抑郁症又犯了？”
周春望无语，回她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虽然我不介意公司的人搞办公室恋爱，但我可是老板，你算是员工，我们这样真的合适吗？”
吓得佟丽雅不敢回他信息，心想他还一直怀疑自己喜欢他？
过了很久后她才恢复镇定，然后给了信息：“没有，遇到这种事不是怕你抑郁症又发作吗？我查过资料了，这个病可不是开玩笑的，就跟癌症一样会死人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重视。”
会死人的？周春望冒汗了，不过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有抑郁症的？虽然上次是跟你一起去看心理医生的，不过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有抑郁症吧？”
佟丽娅那边也汗了，好像露馅了。想了好久，她决定跟他说实话：“其实上次跟你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误会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把你的病情都跟我说了，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有义务关心一下你。”
结果这信息发过去很久，周春望却没再回信息。
难道生气了？
······
繁星影业公司内部最近的氛围变化也太大了，起初《我的青春谁做主》和《疯狂的石头》都获得巨大的成功，一个个开心的跟过年一样。虽然比平时更忙碌了，但有动力啊，有集体荣耀感啊，更重要的是，到时工资和奖金也会增加啊。
没想还没开心多久，最重要的那部作品，老板的电影竟然没过审，因此公司整个气氛都低落下来了。
公司也经常往来很多电影主创人员，当然华宜那边的人也不少；大家时常在会议室开会，商量着对策。可是一连几天都毫无进度，毕竟即使是强大如华宜，也不能保证能疏通好所有电影。
“还能怎么改？能删除的我之前就删除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还得过广电那一关。现在已经是在不影响整体质量和风格的情况下，最精简的版本了，如果再改整个风格就弱化了。”周春望说。
“那怎么办？难道要放弃国内市场？”王忠磊说。在场的除了吴炎祖和胖迪外，还有几位电影的主创人员。刘得华没来，他自己也很忙。
眼看离上映日期越来越近，再不做出决定损失会更大，因此周春望说：“当时我们决定香江、大陆同时上映，其他地区看成绩后再陆续上。但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只能靠海外收回票房了，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把在内地的宣传计划全部搁浅，然后重点搬到海外去做宣传。”
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周春望真的要做得那么绝，连删改都不想删改，想直接放弃原本决定主打的内地市场。
“真的没有办法了？”吴炎祖说，他真的很不甘心，一开始周春望给了他那么多的希望，说这会是他人生中一场华丽的演出，他自己也充满信心和希望，因此毫无保留地付出了所有的努力了。训练了3个月的体能，表演的时候也用尽全力。有时晚上回去觉得今天有的场景拍得不好第二天还自己要求重新再来一次，为了就是做到更好。没想到现在竟然说不能在国内上映，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周春望也没有办法，他也觉得很对不起吴炎祖，这次电影所有人都付出了全力，而其中吴炎祖是付出最多，也是最累的那个。现在这个结果他也不想看到，但他真的不想再做删改了，这不是他任性还是不负责任，相反地，保留电影最好的质量，才是对吴炎祖，对所有主创人员最大的尊重。
“办法或者是有，那就是接受广电的建议，再删改一下剧情。可是谁也不知道要做到哪个地步才行，没准我们删改了几次后还是过不了，最后反而损失更多。而且对电影整个质量也是一种伤害，也会让观众对我们电影的信心一降再降。毕竟我们删改了那么多次，他们肯定会觉得，《大叔》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叔》了，质量肯定变差很多了，那么到时票房还会好吗？”周春望说。
他说的其实不算危言耸听，如果广电真的认为你不行，你就是改再多次有没用；如果认为你行了，你不用删改它也会让你过。因为他们其实没有一套明确的参考标准，你不知道要做到哪个地步才行。像原世诚龙主演的电影《新宿事件》，它的制作公司英寰娱乐也是老牌的大公司了，要论实力和人脉不比华宜差，但它也是改了好多次，还是过不了审，最后无奈地放弃掉了大陆市场。
当然，它的原因跟《大叔》也不完全相同，举这个例子只是要说明确实有的电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弃掉了大陆市场。
“不过虽然内地票房没有了，但我们卖光碟也可以赚回一些的。”周春望说。
可是这句话并不能给大家带来多少安慰，因为国内盗版成灾，靠卖光碟能赚多少？咱们就往多了算，我给你1500万，但能跟票房相比吗？不能在内地上映，这会直接损失多少钱？五千万？八千万？
“我对我的电影有信心，对海外市场也有信心。很多人都说我之前的电影在国外拿不到好的票房，甚至在香江也不行，我承认之前两部确实如此。但那是题材所限，我们国内说得通的笑话其他地区的人不一定能看懂。但《大叔》不同，它不属于喜剧片，也不卖弄什么俏皮话，它是部严肃的剧情片，是部特工动作片，也会是一部成功的商业片。各位，成片你们也都看过了，难道不认为它会得到其他地区的人的喜爱？这么好看的动作片香江人会不喜欢？rb人和韩国人会不喜欢？中南亚各个国家的人会不喜欢？我真的不相信。”
王忠磊和吴炎祖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周春望又来他那演讲的那一套了。他们这两个，再加上刘得华，都是因为他的这一张嘴才跟着他走到这一步的，没想到这还不是终点，他还想继续带着他们去冒险。
但你也得承认，每次他都讲得很有道理，每次他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然后你就不得不被他说服。然后跟着他的计划走。
而王忠磊的华宜公司，是大公司没错，但其实他们也跟刘得华一样，很少会插手创作人的内容，所以就因为这一点，他们才能从一开始就吸引着很多人跟着他们，才能让冯晓刚一直在为他们拍电影，所以这次他们当然也会再相信周春望一次。
不过这当然也是建立在周春望有这个实力的基础之上。别忘了，周春望到目前为止还没失过手。而且今年的成绩更亮眼，电视剧《我的青春谁做主》再次获得成功，繁星公司第一次独立制作的小成本电影《疯狂的石头》也拿到了两千多万的最终票房。所以这些成绩都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大家一点：他周春望确实有让人信服的资本，他的眼光和能力一直都值得相信。
况且《大叔》的成片所有人都看过了，绝对是非常上乘的作品，那现在怎么办？
“所以现在我们全面搁浅在国内的宣传计划，把先前准备用在国内宣传的费用都拿到海外去做宣传。欧美那边暂时别想，毕竟电影里面都是亚洲面孔，要在那边赚钱还是很难的。我们就主打海外的华人市场，香江、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菲律宾、越南等等，能上的尽快上。当然，rb和韩国也非常重要，这两个市场也不能失去。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内地市场，不用我说谁都知道会失去多少钱，所以只能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投入在海外市场中去。”
“从今天开始，繁星影业的人会把能调走的人全部派出去，分别安排任务，去这些地区配合我们的合作商做宣传活动。你们华宜那边能出多少人也出多少人，刘得华那边也是。而我跟吴炎祖，还有小胖迪也会辛苦一些，会前往各个地区做宣传，争取让《大叔》拿到更好的成绩。”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都还要继续努力，但相信我，这些宣传费用不会白花的，《大叔》一定会成功的，它一定会赚钱的。”
做了最终的决定后，后面的安排就好进行了，这一次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就是辛苦了胖迪了，毕竟她年纪还这么小，到时就得跟大家在这么多个国家和地区中辗转。
······
于是接下来的一两天内，很多公交站、地铁站的《大叔》海报开始悄然无息地被撤下，早已剪好的第一支预告片也没有投放出去。一些原本说要去做宣传活动的电影院和大商场也接到通知，说关于《大叔》的宣传活动已经暂停，所有安排都取消了。
但与之相反的是，繁星影业公司反而比之前更忙了，因为很多人都接到要公费出差的任务，所以这段时间正在与马来西亚、韩国、rb等国家的电影公司联系。找到合作商的就可以尽快安排人过去配合宣传，还没找到合作商的就继续跟他们接洽商谈。
而这些华宜那边有更好的资源和优势，因此很多海外合作商都是他们谈成的。事实上他们本身海外发行力就不错，只是因为一开始没想这么快拿到海外上映的，所以才没那么快运作起来，结果没想到现在海外倒成了主打了。
而开始有了些名气的佟丽雅也收到了周春望的一条短信。
“放心，虽然这一结果令我自己也很失望。但这次跟之前不同，这次是我自己有信心，所以不怕遇到困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就跟他们一样，拭目以待吧。”
佟丽雅有点愕然，这还真是周春望第一次跟她讲自己的心里话。
所以，现在开始她才真的被他当成朋友？
佟丽雅真不知道该开心好还是该难过好，因为她当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她没看过《大叔》的成片，不知道它拍成什么样，但她知道这部电影对公司很重要，毕竟是公司第一部大制作的电影，谁也不希望它会以失败收场。而且对周春望本人也很重要，她一直都没忘记那位心理医生说的话，所以她才担心周春望的抑郁症会再次发作。
真的没开玩笑的，她确实去查了很多关于抑郁症的资料，真的是会死人的。
“不过比较严重的地方，就是他有时会有比较强的孤独感。虽然朋友不少，但经常会有感到非常孤独的时候。好像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所以也格外想要做出些什么要证明他自己。他有种不安感。所以你得多关心关心他。有机会也可以跟他家人说下。很多时候就因为我们不重视抑郁症，结果酿成很多悲剧。”
希望真的如你所说，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
周春望没有把这个决定公布出去，只有少数比较要好的朋友才知道这件事，韩韩、徐挣、徐靖蕾、宁皓、黄博、王保强都知道了，北影的副院长王劲嵩和周春望的恩师王睿老师也知道了，但谁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接受，然后能帮的地方尽量帮忙。
韩韩是从来不参加什么宣传活动的，也不给朋友打广告，虽说这阵子跟徐靖蕾很要好，但她的电影要上映了他也没说要替她偶尔提几句，做下宣传的意思。这个时期的他还是比较保守的，他觉得他不需要这些。只有等到以后他自己也要拍电影，意识到自己得对投资公司和其他主创人员负责的时候，他才开始做宣传。但现在他还没这个意识，只是因为这次自己的朋友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已经有要帮忙的想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