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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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泽纽愣了一下,显然此刻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该死的!泽纽,我说是我们在岛上抓的那三个人!你还射死了一个!”乔治疯狂地大叫,说的太急,被口水呛得连连咳嗽,顺了一口气,抬头看见泽纽那副茫然的表情,眼睛都红了:“那个阿拉伯人!我认出来了!该死的,我要亲手宰了他!”

  乔治已经陷入了暴怒,他一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但是他蜷缩的太久了,又跪了下去,只得跪着哇哇大叫:“泽纽!**的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要是船上的奴隶暴乱,可够我们喝一壶的!我们所有人都在甲板上!那头该死的猪!”以哈格冯斯为首。所有人几乎都对理查没有好感,现在乔治更是不客气,要不是这家伙见钱眼开,怎么会惹上这么多倒霉的事儿?最令他感到头大的是,这艘船上船员的数量和奴隶的数量完全不成比例。

  “要是他们用火药........天啊!”泽纽想的显然比乔治更多,经过他这么一嗓子,立即反应过来,当下嘴巴张的老大,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身后的众人包括乔治在内也是满脸的惊愕,面面相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那样子,绝对不亚于船开到了天堂。

  “该死的!快走!”泽纽大骂一声,当下操起刀,也不管乔治了,几乎是夺门而去,跑到门口的时候滑了一下,异常狼狈。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全都跟在泽纽的身后。

  “你快去通知头儿!晚了就来不及了!”乔治眼看着泽纽的背影,扯起嗓子叫了数声,可是泽纽头也没有回一下,乔治的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扯过身边的一名获救者,那人点了点头,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上帝保佑,但愿还来得及。”乔治看着窗外渐渐不再那么狰狞的天空,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对于他来说,可能是这辈子最最虔诚的一次的祷告。

  雨渐渐小了下来,眼见着快要风平浪静,黑布一样的天空渐渐有几束阳光透了下来,海面上刮来一阵清馨的海风,让人觉得舒爽异常。

  然而这一切美景对于泽纽来说,根本就没有时间享受,他心里暗暗发誓,等会儿如果见到了理查,他一定会亲手剁了他的猪头,到时就对哈格冯斯说理查被那个岛上抓到的几个人干掉了,然后瓜分掉那些对于他们来说象征着金山银山的货物,干他们这一行的,本来就可以是又当雇佣兵,又当海盗的,新大陆如此广阔,随便往哪里一躲,就将会与世隔绝,哪怕是卡斯提人拿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的是火药,一旦被那群心怀不轨的人掌握,他几乎能够想象,这是怎样危险的一个局面,他甚至都没有去关押奴隶的第三层看上一眼,站在那通往第四层的阶梯口,望着此刻对于他来说犹如深渊的地方,他点燃蜡烛,再没有迟疑。

  可是他突然愣住了,因为那微弱的烛光下,照出了一个人影,他就这么站在楼梯口,几乎堵住了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楼道,很快,泽纽就通过那个人的体型认出来,那人就是理查,这很好认,因为整艘船上只有他才拥有这样的体积,这是他们的雇主,或者说,是以前的雇主,因为他现在打算将刚才的想法付诸实践,一刀结果了他。

  他举着蜡烛,招呼红鼻头和矮个子守在楼梯口,拿着刀的手放在身后,轻轻地向那人影凑过去,嘴上却丝毫没有停:“理查先生,你没事儿吧?你有没有见过除我们之外的其他人?”

  然而那人影并没有回答,泽纽暗自感到奇怪,却没有多想什么,突然,他原本就有些狰狞的脸变得扭曲,举起背在后面的刀就向那人影劈去,借着微弱的光,他看见理查两眼空洞无神,那模样就和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印第安人的眼睛一个样子,眼见着刀快到他的脖子上,理查却丝毫没有要闪开的意思,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泽纽的刀还差数寸,只见眼前的理查突然往他倒过来,那肥大的身躯如果压住了他,可够泽纽喝一壶的,泽纽大吃一惊,这才发现理查的背后早已经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往外冒,顺着楼梯流成一条小溪,原来他早就死了。

  “嘭!”一阵火光从黑暗处冒了出来,接着一阵浓烈的硝烟,泽纽的身形猛地顿了一下,理查肥硕的身躯将他扑了一个正着,一人一尸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守在门口的红鼻子和矮个子见状,伸头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两人大吃一惊。

  “不好,是火药!”红鼻头最先发现了异常,拉住正要下去的矮个子,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他手一用力,本能的将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矮个子拉过来,自己蹲在他的身后,只听见耳边传来两声利器入肉的声音,红鼻头暗自庆幸,将那矮个子的尸体往楼下推去,自己连滚带爬,已经躲在了墙后面。

  “该死的!还有一个!”拉里放下手中的弩机,狠狠地小声骂了一句,随即回过头看着在黑暗的笼罩下,挤满整个走廊,手持武器,已经获救的印第安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年轻男女居多,此刻人人手持利刃,从木棍到尖刀,不一而足,此刻已经完完全全表现出来了野蛮人的嗜血和仇恨,他们刚才在林世举连比带划的指引下埋伏在这里,此刻完全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只待救命恩人一声令下,这些人就要去和这些掠夺了他们家园的魔鬼们拼杀,为了他们的亲人而战斗。

  拉里拔出短剑,对着威尔和林世举点了点头,拍了拍威尔的肩膀,脸上带着某种表情,这里漆黑一片,林世举看不清二人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拉里嘴里呼号着古怪的口号,冲了上去,威尔朝着拉里的背影伸伸手,却最终没有阻止他,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而见到拉里如此悍不畏死的样子,所有的印第安人就像被点燃了的火药桶,大叫着冲了上去,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今天将会为了明天而奋斗。

  那三具尸体将整个楼梯口塞了一个满满当当,如果不是此刻哈格冯斯还没有想到这种情况,林世举他们只有一个个被宰的份儿。

  林世举有些热血沸腾,也有些害怕,把不好的预感放在了脑后,想起刚才理查被威尔一剑刺死时的景象。又想起自己等人去解救那群印第安人时看到的场景,狭小的舱室,人挤得满满当当,那些被解救的人脸上感激的神色,那在麻绳的捆缚下,显得扭曲变形,和一根筷子有得一比的手臂,那满身鞭笞痕迹,片体鳞伤的身体,还有那有些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生蛆虫,这些都在书上看过,但是只有当自己经历时,才会发现,自由是多么可贵!

  “林!快点!”威尔一把拉住正在发呆的林世举,两人还要去释放其他奴隶,并且分发兵器,刚才由于时间原因,他们只释放了林世举那个舱室里面的人。可饶是如此,也足有一百多人,这艘船上竟然装了四个舱室五百多名奴隶,除去死掉的,还有足足四百多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塞下去的!林世举想到当时自己听到这个事实时,感到一阵惊讶,然而更多的是一阵愤怒,也许在理查他们眼里,这些可怜的家伙可能还不如一群畜生。

  而这多亏了理查先生的贪婪,导致船上只有一百多水手,而经过这场暴风雨,林世举不认为还有这么多人,不说别的,自己等人可就已经放倒了三个。

  林世举他们已经成功地组织了一场奴隶的暴动,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握这个机会,一举夺船,火药当然是最后的选择,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才会选择炸船逃生。

  而甲板上,当哈格冯斯听到眼前这水手语无伦次地说一个阿拉伯人,即将组织奴隶暴动,非但如此,还有可能控制了船上火药的时候,他几乎阻止不住自己的怒火,一脚踹在那名水手的胸口,巨大的力气使得这名可怜虫几乎快要断气,哈格冯斯一点不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多年的经验使得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再怎么样,他们也只是一群有气无力的杂碎!”哈格冯斯猛地大喝一声,指着周围因为这个坏消息而显得慌张不安的水手,接着道:“我们是战士!一群绵羊都不如的家伙怎么能打得过群狼!”他举起手中的剑,指着前方:“那群野人在哪里?我要血洗这艘船!”

  哈格冯斯的权威是独一无二的,他的人格魅力虽然大多是通过金钱女人和鞭子以及手中的剑来表达,但是毫无疑问,所有这艘船上的人都视他为神祇,虽然有些人连武器都没有,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战斗热情,至少这里所有人都不是怕死的。

  其实已经不需要他们去寻找敌人,因为他们很快就看到一大群衣不蔽体的野蛮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甲板上,二层只有些因为在暴风雨里由于意外受伤而不得不停止工作的伤员,他们早就被愤怒的印第安人乱刃分尸。

  哈格冯斯很快就发现,他低估了眼前的连乞丐都不如的野人,低估了人的求生和仇恨意志,虽然这群印第安人很快因为体力原因渐渐落于下风,纵然是体力不济,但是那雨林里面锻炼出来的野性在他们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些丛林的儿女们,凶悍完全超乎哈格冯斯的想象。

  在丛林里面,印第安人学会了如何与凶猛的野兽搏斗,如何与同族的人们协调,他们就是天生的战士,而哈格冯斯一方的体力优势也渐渐被消耗着,这一切,在林世举将剩下的印第安人都释放出来便消失殆尽,印第安人渐渐占了上风。

  哈格冯斯像一头疯虎,他的剑把一名印第安人拦腰斩断,那散落的鲜血溅了他一身,内脏四散,他的剑带着一阵余势,斩向下一名印第安人,竟然连着他格挡的刀断成两截,去势不止,那印第安人此时虎口发麻,眼睁睁看着剑像切豆腐一样切开了他的脖子,身首异处。

  而另一边,侥幸躲过一劫的红鼻子手中的长斧也是虎虎生风,他已经连劈了七八人,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内脏,一截肠子甚至就挂在他的脸上,然而他的好运也到此结束,他正遇到从楼道上来的林世举,红鼻子眼睛已经通红,抢步就要将林世举劈成两半,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带着阵阵硝烟,火门手枪近距离将他的头轰爆,那红的白的四散,人带着惯性滚下楼梯,林世举往旁边一闪,斧子擦着他的鼻头过去。

  激战依旧在继续,林世举从楼梯上来,四处寻找拉里的身影,可是四处都是搏杀到眼红的人群,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林!”林世举四处眺望,却根本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危险,威尔看到一个水手,他满身鲜血,拖着一截肠子举着斧子使尽了最后的力气朝林世举劈过来,那道杀神一般的脸上,满是狰狞,威尔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出声,想要救援,却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林世举听到后面一阵叫喊,他回过头,只见一阵劲风袭来,他本能地一低头,那斧子来不及收,一下子看在桅杆上,竟然就这么陷了进去,林世举暗道侥幸,此时他对杀人也不再那么惧怕了,一剑插进了那个偷袭者的胸口,他一看,就感觉那家伙就像变异的僵尸一样,吓得他长剑脱手,那人力气用尽,又受了致命一击,本来就失血过多,就这么直挺挺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那眼睛就这么瞪着林世举,似乎提醒他,自己是被他杀死的。

  林世举吓得不轻,看着那眼睛,直愣愣坐到了地上。

  威尔看林世举没事,长舒了一口气,来到他的身边,伸出一只手,问道:“林,你怎么样?”

  林世举听见声音,缓缓转过头,茫然的看着威尔,嘴中说道:“没事。”却是把中文说了出来。

  威尔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听明白,却伸手把林世举馋了起来,拔出尸身上的剑,递给他,林世举看着威尔手中的剑,愣了半晌,才颤颤巍巍结果沾满血迹的剑,那血粘在手上,黏黏糊糊的,还是温热的。

  “恩里克说过,当你经历过这一刻,还敢接剑,那么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了。”威尔拍了拍林世举的肩膀,以示鼓励,说起恩里克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战斗持续着,但是哈格冯斯众人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水手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哈格冯斯和另外几人,几名水手将他护在中间,舍命和印第安人搏杀着,这一战,印第安人的伤亡比他们更多,甲板上的鲜血流成了一条条小河,顺着船帮流进海里,将整艘船都变成了血红色,整个甲板横七竖八都是尸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是一场真真正正的血洗,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海风中的腥味,几乎让人作呕。

  哈格冯斯等人的可控制范围越来越小,他们每退后一步,都会有一名印第安人或者是幸存的水手倒下,渐渐地,他们已经推到了船舷边上,再退一步就是万顷大海,而四周,全是满怀仇恨的印第安人,林世举毫不怀疑,他们会用仇恨的怒火将哈格冯斯化成灰烬。

  “该死的杂碎!”哈格冯斯完全疯狂了,他的手上已经换了好几把剑,佩剑被一名印第安人的斧头击碎了,但是他也被击穿了头颅,此刻哈格冯斯拿着两把剑,上面沾满了鲜血,他的右耳也在战斗中被切掉了,血顺着脖子流进破烂的衣服里,鲜血满脸都是,有他的,更多的是那些剑下亡魂的,身上已经被划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他的右脚站立不稳,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哈格冯斯的双眼血红,这真是一头进化成人形的狮子!

  “来啊!来杀了我!你们这群渣滓!该死的!我要让你们为我陪葬!”哈格冯斯身边还有四个幸存的水手,此刻需要相互搀扶才能勉强站立,他们人人伤及遍体,有个人失去了一条左腿,自小腿被整个削下来,只有一丝丝血肉残存,另外一个人被打爆了整个左眼,显得异常狰狞,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组合,哈格冯斯咆哮着,怒吼着,就像路西法被打进地狱时面对上帝的不甘一样。

  纵然是死敌,但是印第安人本来就崇敬勇士,而残存的这几个人正是真正的勇士,此刻通过哈格冯斯的神情就知道他骂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依旧没有一个人说话或动作,甲板上一片寂静。

  “拉里在哪里?”林世举和威尔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管那么多,他不相信哈格冯斯逃得掉,现在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满船寻找拉里的身影,威尔大叫着,却没有任何回音,林世举那一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电视中的剧情渐渐浮上脑海,希望这老家伙有一个好一点的结果,他甩了甩头,将这不吉利的念头甩出脑海。

  林世举和威尔在船上成堆的尸体中搜寻着,威尔的焦虑渐渐开始表现在脸上,林世举安慰道:“找不到尸体,说明他还活着,万一他是去仓库里喝酒了呢?”这个理由连他都不信,但是出奇的是,威尔安静了许多。

  两人找了半个甲板,来到船舵处,这里的尸体是堆积的最多的地方。

  “天啊!这是........”威尔的惊呼吸引了正在一边翻找尸体的林世举的注意力,他小跑着往这边过来,最初的腿软病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尽管他竭力避免踩到尸体,但是依旧不可避免的被绊了一下。

  “这是.......拉里的剑!我刚才看见他是拿着它冲上去的!”威尔拉着林世举蹲在地上,从尸堆里面拿出一把从三分之一处断掉的剑,林世举的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勉强笑了一声,就连他都不太确定:“也许是他砍卷刃了,换了一把呢?”

  威尔面无表情,眼眶却渐渐红了,丝毫不为林世举的话所动,像疯了一样在尸堆里翻找着。

  “啊.......”林世举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断剑,耳中却听到细微的**,他猛的转过头,只见离自己不远处,那一堆像小山一样的尸体里面伸出一只手,那只手高高举起,渴望着生机,威尔显然也听到了,他发了疯一样向那个地方跑去。

  “我的天啊!”林世举的双脚有些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地向那地方走过去,不过与其说走,不如说挪过去。

  两人合力,用了一会儿,就搬开了尸堆,果然,拉里正在这最下面,看着他的样子,林世举也忍不住心头一酸,他的时间明显没有多少了,拉里躺在地上,蓬松的头发浸泡在血水里,血糊了满脸,除了那一双眼睛,几乎看不清楚五官,整个人的肩胛骨都陷了下去,明显被什么重物击垮,林世举将堆在他身上的尸体移开,越来越触目惊心,他的胸口被刺穿了,手捂在伤口上,不住地往外冒着血,这是致命伤,林世举搬开压住伤口的尸体时,他疼得皱眉不已,林世举又将尸体压在上面,腰部以下看不到,但是估计情况也很糟糕,但饶是如此,拉里的一双眼睛依旧是那么的明亮,充满了玩世不恭的倔强,以及似乎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不........不要........天啊!”威尔看着拉里的伤,他再也忍不住,就像听说了恩里克死讯的时候一样。

  “傻小子,别哭。”拉里艰难地扯动了嘴角,说话的时候就像破铜喇叭一样,胸口又往外冒了许多血,但是他没有在意,接着道:“我没事,只是上帝想我了,我听见耶稣说:主啊,他若死了,就好了。”他痛苦地抽了口气,鲜血直往外冒。

  “我拉里赛格林,这辈子喝的酒够多了,也睡过不少娘们儿,足够了,我父亲死的时候,除了陪了他一辈子的酒瓶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现在,有你们两个,我够了,值了!”

  “好小子!”拉里缓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满是血迹的手,重重地在林世举的肩头拍了拍,眼中满含着欣赏,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拉里深深的看了林世举一眼,似乎要将他的样子铭刻在心底,随即又扭过头看着威尔。

  威尔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拉里用眼神制止了他,看向林世举:“威尔,好好练,你这辈子刚刚开始,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了,你们当船长的时候,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可惜我看不到了,主啊,那是怎样的景象!”拉里说到这里,艰难地转过头,望向雨过天晴的天空,那醉人的阳光洒在甲板上,鲜血渐渐凝固。

  威尔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拉里,只见他原本明亮的双眸渐渐黯淡了下去,林世举闭上眼睛,强自忍住泪水落下的冲动,睁开眼睛看着抱住拉里尸身嚎啕大哭的威尔,眼泪最终不自觉顺着腮边流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远方的地平线,那湛蓝不分海天。

  不知什么时候,甲板上的战斗彻底结束了,那负隅顽抗的狮子最终选择跳海结束掉他的生命,印第安人们手上还拿着兵器,望着满甲板的尸体,这些尸体之中,有和他们一起战斗的战友,甚至还有他们的兄弟姐妹,此刻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迷茫,他们的家园被毁掉了,现在又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他们唯一所知道的是,救他们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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