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永远的卡桑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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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毛利先生,请您给我说说。”

  亚汉还是不明白,普德拉城没有月语神殿和卡桑德拉雕像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就给你讲一下我所知道卡桑德拉,听完你就明白了。”地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和遗憾,他给亚汉讲起了卡桑德拉的悲惨故事。

  原来,卡桑德拉来自索尔国。

  在历史上,索尔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西边和磬石同盟接壤;东边连着着圣树王朝的西部边界;而北边,隔江而望的就是兽人部落的势力范围,南边则是波涛汹涌的里海。

  一般而言,作为大国之间的缓冲区,都会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

  只是对索尔而言,由于国家太小,人口太少,资源又及其贫乏,加之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历来就是诸国必争之地。千百年来,它都宛若狮群环视中的瞪羚,瑟瑟发抖着。

  这一切,铸就了索尔国人不幸的命运。

  为了生存,为了远离争端。千百年来,许多索尔人就像地精一样背井离乡,离开故土谋生。

  卡桑德拉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在她在二十岁那年,她就随着自己的新婚丈夫离开了索尔,到磬石同盟谋生。

  他们四处漂泊,几乎踏遍了同盟的所有行省,最后在普德拉城才稍微安定下来。

  情况视乎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他们计划要一个孩子。可是不幸的是,她的丈夫在一次和别人组队去低语森林的冒险活动中,意外死亡。

  就这样,属于她的悲惨命运就此来临。在失去丈夫后,因过度悲伤,她还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自此,她变得一会儿神志正常,一会儿又疯疯癫癫的。

  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她会找一份雇工工作。实在不行,就去东边的港口找一份讨河人的事情做,以此糊口。

  在疯癫的时候,就会在普德拉城四处游荡。有人施舍,就吃一点,没人施舍,饿了的时候就会翻垃圾堆,找些东西吃。

  好在普德拉城里面有许多人都认识她,甚至有些人还听说过她的悲惨遭遇。

  于是,在她疯癫失智的时候,看见她就会给她一点吃的。到了冬天寒冷的时候,还会有人给她一两件能够保暖的破衣。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卡桑德拉的神志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疯癫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大家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从某一天开始,她忽然变得正常起来。

  她先是洗去了身上的污秽,又讨了几件破衣,再找了一个裁缝铺,借了些针线,改了改,做成了合身的衣服。

  大家惊奇地看到焕然一新的卡桑德拉,并且为她高兴,甚至有人为她提供了一个杂物间作为栖身之所。

  正常后的卡桑德拉变得开朗,爱笑和感恩。她感谢大家在神志失常时对她的接济。然后,她找了一份雇工的工作,开始自食其力。

  但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短短几个月。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也让全大陆的人记住了她的名字。

  那一天早上,天还没亮,卡桑德拉就挨家挨户的敲着城内居民们的房门。

  当他们一打开房门,就又看到了疯疯癫癫的卡桑德拉:

  她显得非常焦急,不停地跺着脚,挥舞着双臂,对他们大呼小叫。似乎是要告诉他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他们听不懂她说什么,因为她说的并不是同盟语,也不是通用语。只当她是再一次疯疯癫癫了,并为她感到惋惜。

  卡桑德拉看到对方不理她,又去敲着下一户人家的房门。如此往复,从早到晚,直到精疲力竭,在街角睡了过去。

  许多人都被折腾得有些怨言,但看到她总算安定下来了,也松了一口气。

  哪知第二天,天还未亮,卡桑德拉又挨家挨户地敲着他们的房门。

  这次,她的神情更加焦急,双手挥舞得更猛烈,仿佛要告诉大家,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可大家还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直到南城另一家索尔人听说过此事,找到卡桑德拉。

  可她完全像失去了心智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什么话。

  而那索尔人听清卡桑德拉说的话后,大吃一惊。因为她话里描述的是一副末日的景象:

  /在绯月之夜后的凌晨/来自异位面的强大存在将会入侵这片大陆/

  他们有着火红的罪恶之眼/他们带着长着邪恶獠牙、身躯庞大的半人马/从法令岛上的传送门中蜂拥而出/

  他们无可阻挡/无可匹敌/他们到处杀戮/

  他们所及之处/火焰肆虐/生灵涂炭/

  最后/整个弗罗将溺毙在鲜血之中/

  但是,对于普德拉的人们,只当是她又疯了,说的疯话。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相信。

  但又怕她像前几天那样喊闹,于是把她锁了起来。

  谁知第三天,天还没亮,卡桑德拉又出现在了大街上。还是向前几天那样,她满街奔走呼号。

  这时候,月神殿终于介入进来,带走了她。

  再就是第七天,也就是绯色之月升起来的那个傍晚。她就牺牲在广场中央。

  整个行刑过程,她都非常平静。

  只是,在火焰即将舔舐她全身的时候。她眼角挂着两滴清泪,昂首,向天呼唤:“幸运女神呐,请您聆听我的心声,救救弗罗吧!”

  然后,就在卡桑德拉生命的最后时刻。

  所有普德拉城的人,他们的耳畔都听到了一声叹息:

  “哎,凡人,我听到了你的呼唤。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谢谢你,请你安息吧!”

  这声音,听起来空灵缥缈,亲切悦耳。仿佛自无穷远的地方传来,如清风般拂过所有人的耳畔。

  幸运女神的神音!

  面对如此神迹,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自传说时代开始,幸运女神就绝少显示神迹。而普德拉城所有的人,此时都幸聆听到了幸运女神的神音,可以说是莫大的荣幸。

  忽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给这座城带来了无尽的哀伤。

  果然,就在绯色之月后的那个凌晨,太阳升起之前,来自于异位面的大军正如卡桑德拉所预料的一样,开始肆虐这片古老的大陆。

  幸亏卡桑德拉的预言和幸运女神的预见。诸神才会在极端的时间反应过来,大陆上的各国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采取了应对之策。

  虽然各族、各国的盟军在初期的位面保卫战中损失极为惨重,但就凭着这一点点先机,避免了整个大陆覆亡的命运。

  八十多年前的这第一场位面保卫战,又被后世称为“卡桑德拉保卫战。”。

  而普德拉的广场,也被后人称为卡桑德拉广场。

  所以,这既是卡桑德拉雕像树立在广场的原因,也是普德拉这座城市再没有月语神殿的原因!

  愿卡桑德拉永远安息!

  亚听着地精以惋惜的口气、低沉的声音述说着这个哀伤的故事。

  听到后面,都一声不吭,都对卡桑德拉女士的遭遇抱以深深地惋惜。

  然后,两人就这样站在桥上,扶着栏杆,遥望西边的卡桑德拉广场。

  亚汉明白了普德拉城为什么没有月语神殿的原因,也直到了卡桑德拉那一生悲惨的遭遇。

  试想,当一个女性,失去丈夫和腹中的孩子,本就是人生中莫大的打击。

  而更残忍的是,当她梦见这个世界即将毁灭时,奔走呼号,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所说的话,而且他还因此失去了生命。

  “哎!”亚汉一声叹息,然后扭头看向地精,发现他正低头抹泪,双肩还微微抽动。

  “毛利先生,您没事吧?”亚汉关切地问。

  “没事,我只是感慨索尔人流离颠沛的的命运,和卡桑德拉女士的遭遇,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甚至失去了生命。”地精叹息地说着。

  其实,对于索尔人的遭遇,同为流离于大陆的地精一族是最能够体会的。

  这时,地精扭头问道:“亚汉,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珍贵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自己的生命,孩子,还是丈夫?又或者是自由?”

  看着亚汉若有所思的样子,地精说:“我认为,对一个女人来说,最珍贵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世界上再也没有一样东西能和自己的孩子相比。”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使亚汉呆立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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