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证清白吞重阳丹显英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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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周正问道。

  秦门房神秘兮兮的,又笑了两声,这才胡言乱语道:“我笑**苦短,我笑花好月圆,我笑前生早定事,我笑莫错过姻缘。”

  “你脑子有病吧?”周正今天一整天都在一惊一乍中度过了,此刻他好好地发问,却只得到了一堆戏文似的回答,教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你懂个屁!你可知猛药去疴?你可知重典治乱?你可知刮骨疗毒?你可知壮士断腕?这些你都不知道,我跟你个屁!”长着又提了提自己掉到肚脐眼处的裤腰带,道:“有时候是这样的,不破不立,总而言之,你们还需要提高知识水平。”

  “哈?”周正见秦门房三分傻、六分疯,干脆也就不纠缠这个问题了,又问起了另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当初怎么连问都不问,就把我放进来了,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什么顾郎,就是韩娘子的……的……”不知为何,周正就是不出“丈夫”二字。

  “对啊,没错。”秦门房了头,不过他着又指了指自己,道:“当然,主要是因为长者我看得多了,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唉!”周正直接过滤了秦门房后面自吹自擂的那句话,长叹一声,他之前便已猜到了七八分,现在就更是确定了,自己所猜想的,便是事情的真相,于是他又问道:“那李护院和蕊儿没见过那个顾什么吗?”

  “顾解元是县里的人家,总共到这金水镇上来过两次,一次是娶亲,一次是姑爷回门宴,那时候李护院和蕊丫头都还没来呢。”秦门房道。

  “那范老板和李姑娘呢?”周正猜想李姑娘肯定是认出自己的脸了,而范老板……他这条命来都是范老板救的,他真不希望范老板也在暗算他。

  秦门房了头又摇了摇头:“范老板和李凤凰啊,应该都只见过顾解元一次,就是娶亲的那时候。”

  “想来范老板见着我觉得面熟,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只是他却没想起我到底像谁。倒是李凤凰……”周正略一思索,许多记忆串了起来,便完完全全明白了过来:“李凤凰与我第一次见面时,因她有那心结,对我不屑一顾,甚至有些看低,这是她的真实反应。而后向我道歉云云,必然是她回去之后,也觉得我有些面熟,最后终于想起了顾解元这号人,便诓了我来害韩娘子!”念及此处,周正又想起了韩娘子带泪的双眼,便觉怒不可遏。

  “秦老伯,叨扰了,我去也。”想清楚了脉络,周正便朝着秦门房一拱手,略作道别,便往韩府外走去。

  秦门房目送着周正的背影远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个痴胜一个,还不知是怎一番纠缠!”接着,又提了提他那掉到肚脐眼处的裤腰带。

  金水镇再怎么富庶,终究只是一个镇子,一个镇子能有多大?像韩家李家这样的富户又都住在镇上最繁华之处,相隔自然不远,便是步行,也不过半个时的功夫。出了韩府,周正便气冲冲地朝李府去了。

  周正携怒而走,不知不觉之间双肋生风,步行竟快若奔马,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李府门口,而他自己甚至都没发现这一。

  “哐”、“哐”、“哐”,周正打了三掌,敲打在李府的大门上,发出了如同被车撞了一般的巨大声响。

  “可是周公子?”一个声音从门内传来。

  “是我,快开门,我要见李凤凰!”周正喊道。

  “吱嘎”一声,大门从中打开,一个健妇站了出来,她对着周正行了个万福,道:“姑娘早等着周公子了,请跟我走吧。”

  周正虽然愤怒,却也不至于失了理智,他并不会把怒气撒到旁人身上。他安安静静地跟在健妇身后,朝着李府内走去。

  依旧是会客厅,周正到时,李凤凰已经等在了里面。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些事要和周公子谈谈。”李凤凰看着满脸怒容的周正,却显得颇为云淡风轻,被范老板称赞“才智更胜男子”的李姑娘,对于自己做了什么,周正会有什么反应,自然早就了然于胸,否则怎么当得上“更胜男子”四个字。

  待到健妇退了出去,周正一直被压抑着的怒火才释放了出来,他对着李凤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废话,我自己做的事,我当然知道。”李凤凰指着周正的脖子,巧笑倩兮:“看这样子,你该是快活过了,怎的不谢谢我这大媒,反而要恼我?”

  “恩?”周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感受到异样,以为李凤凰又在诓他,怒气更盛了:“你胡什么,我哪里快活过,你不要污人清白!”

  “在我这里就不必装腔作势了,我既然选了你,自然是早有打算。你是个外乡人,在镇上也没什么牵挂,我给你备了纹银百两,你快拿了跑路吧。韩少清脾气好,放了你一马,她大哥可就没那么好话了。”

  “你在什么东西?”

  李凤凰不屑地摇了摇头:“男人最擅长的就是信口雌黄,猫儿吃腥本是常事,吃了便吃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周正行得直坐得正,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周正最受不了别人诬陷他,此刻盛怒之下,就差要赌咒发誓了。

  没料到李凤凰却只是冷笑了两声,讥讽道:“好一个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完便往会客厅外走去。

  “不许跑,你还没跟我把话清楚呢!”周正喝道。

  “这是我家,我跑什么?我是去拿你的罪证,揭穿你这只假惺惺的伪君子、偷腥猫!”

  不多时,李凤凰回到会客厅,把手中的物事往桌上一甩,笑道:“你且自己拿去看。”

  周正不疑有他,将那物事拿起,才发现这原来是一面铜镜,再对着铜镜一照,“嗬”!难怪无论是李护院、蕊儿,还是秦门房,看他的表情都不对,而李凤凰也一口咬定他和韩娘子已经欢好过了。只见周正脖子上、肩膀上,不知有多少处吻痕,间或还有几个牙印,换作任何一个人来看,都觉得,唉哟,伙子是个会玩的,战况很激烈嘛,哪会相信周正什么也没做?

  “这……”周正一时没了言语,他当时是面对面地抱着韩娘子,韩娘子的手确实是动不了了,可她的脑袋正好凑在他的脖子那一块,想必这些痕迹就是这么留下的。那时候周正正忙于对抗自己体内的杂念,倒真是没注意到韩娘子做了什么。这一下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周正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将装在袖筒内的雪狐披风拿了出来,披在身上,再去照那镜子。

  “唉哟!”原来韩娘子送他披风并不仅仅是谢他坐怀不乱,更有这么一重意思——这披风披在身上,高高的领子正好可以遮住那满是吻痕的脖子!只是韩娘子算错了一着,周正穿越过后体质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是三九寒冬,他也并不觉得冷,所以他拿了披风却没有披上!

  没料想李凤凰见了这披风却愣了一愣,问道:“这可是韩少清的雪狐披风?”

  “正是。”

  “这么你真的没睡过韩少清?”李凤凰与韩娘子相识多年,自然知道韩娘子的脾性,如果当真失了身子给周正,那她做什么都是可能的,无论是悬梁还是投井,这都是韩娘子做得出的事情。但她却绝不会因为失了身子,便破罐子破摔,与周正维持苟且关系——这绝不是韩娘子的性格!那她居然会把这件心爱的披风送给周正,难道周正当真是柳下惠重生,即便中了逍遥香,也仍能自持,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千真万确,比真金还要真,韩娘子冰清玉洁,我没生过半分亵渎之心!”周正右手向上,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个赌咒发誓的动作。

  “用不着发誓,我自有我的法子来测你的真假。”着,李凤凰在会客厅的一个橱里取出了一个锦盒,她将锦盒打开,其中六颗丹丸,她将锦盒往周正的面前一推,道:“我祖上有位叔祖,对生意没有兴趣,却广交方士,颇得了些灵丹妙药、诡术仙方。也不瞒你,我暗算韩娘子和你的药物便出自其中,唤作逍遥香。那逍遥香分为阴阳两份,只嗅得其中一份是无法激发药性的,但如果同时吸入了两份药物,那便会使人堕入极乐幻境,难以自拔。我当时把其中一份下在了你这身衣服上,另外一份则下在了那信上,便是要你与韩娘子中计。”

  “卑鄙!”周正骂道,他听了李凤凰的介绍,便知这逍遥香应该和后世的毒品之类的颇为相似,只是又比毒品要高明许多,只靠嗅觉就能害人。受这药性影响的人便会神志不清,生出幻想。若是旁人来送信,韩娘子就算中了毒,初时中毒不深,还有神志残存,察觉到不对还可能自救。周正与顾解元外形过于相似,韩娘子在未受药物影响时,都几乎认错,以致气血交冲,昏倒在地,何况是受药物影响后?她只是稍稍恍惚了一下,便陷入了无边幻境,以为自己的亡夫其实未死,只是在外游历多年,今日终于归来,最终难以自持,差坏了清白。

  对于周正的指责,李凤凰却恍若未闻,继续道:“这锦盒中的药物,也出自我那位叔祖之手,唤作重阳丹,药性最是阳刚霸道,男子服下重阳丹后,药物中的阳气便会积聚在男子下体,使其龙精虎猛,可夜御数女而不倦。但只有两,一者不可与酒同服,二者服药前不可近女色。这药阳气太重,如果服药之人在服药前的十二个时辰里已经泄过身子,由于精关松动,受到这药物阳气的冲击,反而会导致自身的精血被这阳气带着冲出体外,轻者从此不能人事,重者就此脱阳而死。你你与韩娘子之间是清白的,我却是不信,除非你肯服一枚重阳丹。”

  “上梁不正下梁歪,先祖研究淫药,后辈用药害人!都不是好东西!”周正听到又骂了两句。

  李凤凰却不以为意,板着脸问道:“别那么多,我就问你敢不敢吃上一颗?”

  周正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只斜着瞟了李凤凰一眼,眼神之中尽是不屑。他径直把手朝着锦盒里伸去,一把将六颗药丸都抓在手中,扬起头颅,一口吞尽,直咬得口中发苦,满嘴皆是乌黑一片的药汁,含混道:“男子汉大丈夫,心中无愧,别吃一颗,就是吃下六颗,那又如何!现在你可相信韩娘子仍是冰清玉洁之身?”

  见周正吞药时颇为慷慨,像条响当当的男子汉,李凤凰心里对他多了两分钦佩与敬重。但一想到周正这么慷慨激昂,都是为了维护韩娘子,她心中便又生出了几分不快。情绪矛盾之下,李凤凰再抬眼,收了之前因周正的相貌而生的的偏见,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周正。

  先看容貌,李凤凰妙目一扫,只觉得周正确实有天人之姿,非是凡尘俗男子,仿佛暖玉生人形,不禁有些欣赏;再看神情,见他皱着眉头,星目圆睁,一脸义愤,一副受不得诬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以证清白的模样。李凤凰看着周正那正直得有些冒傻气的神情,差就要扑哧笑出声来,忍不住生了戏弄之心,装出惊恐的样子:“纵然你什么也没做过,又怎么能吃这许多药丸,阳气过盛,你还是难逃一死啊!你可有什么遗言要我带给韩娘子,我总不至于欺负一个死人,只要你得出口,我便敢一字不差地给你带到。”

  周正闻言,愣了一下,“啊”的大叫了一声,随后摇头苦笑,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穿越生涯竟会就这么结束,黯然道:“带话就不必了,帮我把披风还给韩娘子便可。”完,他仔细想了想,便又补了一句:“另外告诉韩娘子,周正已死,让她安心。”

  “你这么喜欢她呀?”李凤凰狡黠地笑着,丹凤眼微微眯着,就像一只狐狸。

  “我不喜欢她。”

  “那你就是个傻子!不喜欢她怎么心心念念全是她。”李凤凰又道:“其实这药也有的解,我也不为难你这呆子,不要你半个字的谎话,只要你将你在韩府经历过的,如实向外出去,那我就帮你解毒。”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去死吧!”

  “好,那我告诉你,我拒绝!”完,周正甚至都没看李凤凰一眼,便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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