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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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盛夏已过月余,二少夫人李氏和三少夫人王氏在气候宜人,景色俱佳的安澜山庄好生休养的一个月。饶是李氏伤了元气,也在此地养的差不多了。一行人不日便回了城,此次回萧府自是同往日不同,毕竟萧府一下子添了两位小公子,大夫人邹氏在府上安排的妥当排面,重重赏了府上众人。回府那日刚好是孩子出生一月又三日,萧据已经拟好名字,只待孩子的百日宴了。

  所以萧府自初秋开始便非常忙碌,邹氏有意磨炼小辈们,便交付了事情与宋氏,原考虑着邬墨身子,并没有差遣她,可是邬墨觉得不好让宋氏一人忙碌,便请允了邹氏,直言身子已无大碍。邹氏放下心来,便将两个孩子百日宴上的一些事情安排给了邬墨和宋氏。

  是夜,方跟在邹氏身边处理好府上琐事,邬墨同竹青竹河走在回院的路上。

  盛夏已过,秋意渐显。竹青从后面为邬墨披上披风,道:“正值入秋时节,小姐可要注意身子。”

  邬墨笑笑答道:“好。”

  不肖时,她们一行人回到了院中,秀清已经备好热水,竹青伺候着邬墨洗漱沐浴。浴房中雾气蒙蒙,竹青一人站在邬墨身后慢慢加着热水,隐约间可以看见邬墨白皙的脊背。邬墨靠在浴桶边,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她听到竹青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遂睁开了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

  竹青看到遂问:“小姐,可是需要奴婢给您摁摁?”

  “无妨,你近日怎么了?”

  “奴婢?奴婢没有……”

  “傻丫头,你整日愁眉不展的,时不时在我耳边叹气,我还能不知道。快说吧,是不是有难处?”

  竹青眼眶有些红了,她没想到小姐竟然对自己如此上心,幸好现在背对着她,不会被发现,顿了顿,竹青道:“奴婢,奴婢只是担心您……”

  一听到她的话,邬墨心下明了,又听竹青重重叹了口气:“原想着您之前的决定实在不妥,可是瞧着三少夫人生子的凶险,又觉着小姐是对的……”

  邬墨反手握住竹青的手,道:“竹青,你要记住,那件事绝对不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她沉默了一瞬,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你能明白吗?”

  “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只是奴婢担心公子知道……”

  邬墨沉默下来,不再说话。竹青没再多说,默默退出卧房去。

  距两个孩子的百日宴还有不到两个月,说长也不长,毕竟萧家是大凉钟鸣鼎食之族,添丁之事乃是大事,邹氏心下更清楚,恨不得事事亲为,邬墨私下仔细一合计下来,才发现就一个百日宴可谓是要大动干戈,宴席请

  客自不用说,萧府所要宴请的人家遍布大凉各地,上京所有贵族门阀都算在内了,这还没有加上其他人等。

  因着客人身份不一般,宴席才更有讲究,所经人之手都得干净,切不可出现乱子。

  一切都在慢慢进行着。没过几日,萧璟坐着马车回了上元城。

  邬墨这日陪着邹氏去了华恩寺还愿,自然,如今任何寺庙中都不可能再混入来历不明之人,尽管如此,邹氏还是没有放邬墨离开自己的视线。

  邬墨着一身浅色衣裙,梳着简单的发髻,在邹氏侧后方跪下,只听方才率先跪下的邹氏喃喃道:“感念菩萨,保我儿媳平安归来……”

  原来是为她请的愿,难怪今日邹氏一定要让自己陪她来还愿。邬墨心下想。

  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心底道:菩萨,信女邬墨,辗转于红尘凡俗之间,不得其意,惊惧于命运之变,也感念菩萨对信女的爱护之心,使得信女迄今为止衣食无忧,只是人心总是多变,信女又该何去何从,幼时兄长教导随心自在之言言犹在耳,可是若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又该如何呢?菩萨,信女如今惟愿所有人平安,切莫再有干戈,愿菩萨知晓信女心声,保佑百姓安康,族人平安,故人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邬墨慢慢睁开双眼,发现邹氏已经起来,在后面等她。见她出来道:“墨儿许了何愿?”

  “让母亲久等了。儿媳……”

  邹氏一摆手打断道:“对了,向菩萨许的愿可不能说出来。”

  邬墨低头笑了笑。两人边走边说:“从前我一直不理解母亲信佛,现下是明白了?”自邬墨嫁给萧璟以来,邹氏每几天便要到华恩寺或是慈恩寺拜佛,风雨无阻,有时即便是身体不适也一定要人驾了车到寺里拜上一拜。

  邹氏看向她:“哦?明白什么了?”

  “母亲心系家里的每个人,母亲相信佛,也相信佛能够帮助尘世的我们。”

  邹氏温柔的笑了笑:“墨儿很聪明。在这世上,无论是谁,哪怕是权柄在握,都不要妄图与天抗衡,生而为人,我们很渺小,但是要想去相信有人会庇佑我们确实不难的。你明白吗?”

  邬墨听得这话,顿了顿:“明白了,多谢母亲。”

  她们二人身后跟着萧氏的婢女,在整个寺院中很是显眼。萧璟没费多大功夫便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母亲。邬墨正与邹氏说话,余光一扫,看到向自己走过来的那个挺拔的男子,有些恍惚。

  下一瞬,邹氏也看到了萧璟,萧璟走进了,行了一礼道:“母亲安好,儿子回来了。”

  邹氏笑道:“怎地这么突然?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邬墨惊讶道:“公子怎么……”

  “儿子一早便到了,处理

  完公事见母亲和墨儿仍未归来,便过来看看。”萧璟解释道。

  “哦?怕不是来接我的吧?”邹氏打趣。

  邬墨低下头,小声道:“母亲。”

  “母亲莫要打趣我俩了。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萧璟站到邹氏的另一侧道。如此一来,萧璟和邬墨分别站于邹氏的两侧,让邹氏格外开心。

  意外的,回府路上萧璟与她们坐在同一个马车中,邹氏并未多问,只拉着他问东问西,虽然大夫说儿子的伤已无大碍,可谁曾想到方一大好,便被萧据派出京外公办,怎能让她做母亲的不担心。其实邬墨心底也是担心的,只是碍于邹氏,所以没有来得及询问,此时邹氏刚好同她想到一处去了。

  “儿子身子已大好,母亲勿挂心。只是母亲怎么不问我此次去了何处?”

  邹氏瞥他一眼:“你和你父亲那些事情何时让我知道了,再说我问了你们会说?”

  邬墨坐在萧璟对面,发现萧璟一直在看着自己,见她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汇,萧璟勾起唇笑了笑,开口对邹氏道:“阿宁长高了不少……”

  “什么?”邹氏一听萧璟提到的名字,脱口便问。“你去了你外公那儿?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邬墨一听邹氏的话,转念想了想道:“公子去了符江?你,你……”邹氏本名邹菁,是符江名门邹氏现任家主的嫡长女,其下还有两个弟弟邹渊和邹梧。邹渊作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年四十,三年前有了第一对孙儿孙女,百日后邹氏家主分别赐了名,孙儿邹宁,孙女邹歌,今年也不过刚满三岁。

  “阿轲年底便要成婚了,如今府上还在忙着。阿宁和歌儿都一直吵着要姑奶奶……”萧璟娓娓道来,邹氏听得此处心中便有些难受,又问道:“你外公和舅舅们都怎么样了?”虽然两家一直联系着,可毕竟不在一处,邹氏心下还是不放心。

  邹菁其父名为邹章,年六十,身子骨硬朗着,但是这些年已经逐渐开始放权给儿子邹渊了。

  “外公身子一直很硬朗的,这次看到儿子过去,晚宴时还多饮了三盏酒。大舅舅没什么变化,就是小舅舅……”

  邹氏眉毛竖起来:“邹梧怎么了?”

  饶是邬墨也被邹氏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萧璟面上笑的无奈道:“小舅舅比从前稳重了不少,帮着大舅舅处理生意很是得心应手。”听得这话,邹氏才又平静下来:“那就好,这小子前些年总是不安生……”

  邹章膝下三子两女,邹菁邹渊邹梧为正室所出,邹令和邹婷分别出自妾室房中。邹菁邹渊为双生子的姐弟,邹梧比他们二人要小上五岁,是府上的小公子,邹章正室在产下邹梧不过一年便过身了,邹章一边忙于公务生意

  ,一边照料家中幼子,好在邹氏人口简单,并且邹氏老夫人彼时在世,管理内宅倒不在话下,老夫人对孩子格外宠溺些,所以邹梧性子很是洒脱不羁,待成年后更甚,常常冒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气的邹渊头顶冒烟,却又不得不在父亲邹章维护幼弟。

  可能是邹梧年轻时做过不少荒唐事,所以邹菁才会下意识认为弟弟是不是又闯祸了。方才萧璟提到的年底要成婚的阿轲就是邹梧独子邹轲,邹轲性子刚好与其父相反,是个极为重视规矩的人,这些年很少外出参加应酬,一直在府上准备国考,年后便会来到上元城萧府小住几个月以应付国考,为此邹氏已经念叨了一年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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