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快的可真快啊,转眼之间艾琳娜已经14岁了,她觉得自己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大人。
她像从前的戴莉斯一样,早晨哼着歌,骑着她那辆破旧的小车挨家挨户去送报纸,中午路过农场会顺路帮布鲁托叔叔挤牛奶以此获得一些费用。
晚上,要么是在帮法莫林补衣服,要么则守着她的箱子,眼冒金光的的数着赚来的钞票,艾琳娜觉得她快要变成第二个戴莉斯了。
好在法莫林如愿以偿的成长了,男孩子总是长的格外的快,那个之前还只到她下巴的小豆丁,现在居然超过她半个头,最令人气愤的是,他还在长。
看来艾琳娜要努力了,她要多赚钱,多喝些牛奶,多吃饭,快快长高高。天知道,让弟弟超过自己是一件多没面子的事情。
说说莫林吧,这小子现在成了镇上认识字最多的文化人,看来多读点书还是有用的,那些丈夫或者儿子出走,几年不归的婶婶或者奶奶每天都守在她家门前,哭求着他帮忙代笔。
艾琳娜觉得这是个商机,于是就让他成为了小镇专业代笔人,当然最初他是不同意的,不过艾琳娜答应他,用赚来的钱买书,少年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他可真是个书呆子。
不过,这位书呆子真的很棒,他现在对自己的力量控制已经游刃有余了,甚至兼职做了牧师,不过为新人主持婚礼时,这位的表情总是说不出来的奇怪。
总之,艾琳娜觉得,在大家温暖的氛围中,他将自己渐渐的融入了进去。艾琳娜觉得他现在离他很近,近的触手可及。
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欣喜,唯有小白。
它遇到他们时,已经流浪了很多年,在流浪期间,没有人保护的它受了太多的伤,他的后腿,前爪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痕迹,可以想象他在流浪期间一定经历过重重的毒打,很幸运,也很感动,它能依然选择相信她们。
不过,也很可惜,它已经是条老狗了,狗狗的寿命很短,能坚持陪伴她们6年已经是强撑着了。年轻时痛苦的遭遇, 在它年老时都显露出了出来,
它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遇见她,遇见它的小艾琳娜。
如今,它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无法再继续支撑了,凯迪医生说这话的时候,他趴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它这条老狗,最终还是要走向自己的宿命了。
这天夜里,小白没有再和往常一样黏着她,偷偷爬上她的床,他安静的躲在墙角,将他最喜欢的大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将头整个塞进毯子里,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蜷缩成一团。
如果不是半夜还有微弱的**声,她都要怀疑它已经离开自己了。
艾琳娜走到他身边,没有去打扰它。
她知道,它不想让人看见它此时的模样,凯迪叔叔说过,狗是有尊严的,它在生命的最后不希望它的主人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
艾琳娜坐在地上,看了一眼窗外,清风把白色的窗帘吹起,露出了一抹皎洁的月亮。今天的月亮,格外的亮呢。
她没有想象当中的痛哭流涕,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月亮,眼神渐渐涣散,视线越飘越远。成长群带来的原来并不只有快乐,还有......分别。
戴莉斯是,小白也是,他们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她,从来都是没有预兆的分别,也许终有一日,他.....也会吧。
“艾莫林弟弟,你也会离开我吗?”
莫林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正拿着靠枕和被子准备送过去时,正好听到了她的话。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抬起了头,正好与她的视线对视。
那一眼包含的内容太多了,艾琳娜眼里的悲伤、不舍、期待、失望,多种情绪融合在一起,复杂难解,像一团毛线团一样将他整个人都裹住。怎么甩都甩不开,刺得他的眼圈通红。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要,只要她不再悲伤,只要她可以像平时那样,笑一笑,他可以付出一切。
这种感觉........可真是太糟糕了,他不该是这样。
他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刻意的表现出了比平时更多一倍的冷静,冷漠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在搭在了女孩和她的狗的身上。
身上多了层压力,小白努力挣了挣身子,他已经好多天都未能进食了,原本鲜亮的毛发早已打了结,它小小的身体瘦成了一副骨架。有粘稠的液体糊住了他的眼睛,很难看清眼前的人。
但它能感受到,熟悉的属于她的味道,这是它最亲爱的女孩,她没有嫌弃它,还在为它而悲伤。
‘艾琳娜,认识你真好。’
它艰难的将窄长的小脸,投入她的怀抱里,努力的去嗅闻属于她独特的味道,享受她最后一丝温暖。
小小的动作,让艾琳娜一颤,她空洞的眼神再度转了过来,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这个狼狈不堪的小身影,它正努力的往她怀里钻,它知道自己来看它了,它在用这种方式和她告别。
心脏好像纸团一般,被人紧紧抓住,攥的紧紧的,艾琳娜努力的,按住自己不停抖动的手,将那团瘦小的身影紧紧护在身下。
那小身影似乎格外痛苦,它的嘴里一直在发着呜呜咽咽的声音。
忍一忍,忍一忍,就快了,就快要不痛了。
她抱着它,在它的额头落下一个重重的吻,那几声呜呜咽咽消失了。
“艾琳娜,我亲爱的主人,我也爱您。”
它也抬起了头,努力的向上凑近了她的脸颊,将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她的脸。
莫林踩着厚重的拖鞋,正缓慢的挪动步子准备上楼梯时,忍不住回头望了眼窗边:
那小小的两团依偎在一起,在美丽的夜色下一起进入了美妙的梦乡。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两小只的身上。这一切都是如此静谧美好,若是能.......定格到永远就好了。
收起了自己没来由的伤感,他强迫自己回头,不再去看他们,忧伤的神情也瞬间被冷漠所取代,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走完了自己未完成的路。
‘艾琳娜,人不能总站在原地,我们总会分离,这些,你无法阻止。’
‘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吧,或许你会得到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