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腾龙夜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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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暗,月移星斗,月色之下的开河府也随之亮起点点灯火,无数灯火连成一片,恍若天上繁星,地下亦繁星,临高眺望,正可一舒胸怀。『百度搜索49&#;&#;V&#;,更多好看&#;&#;阅读。』

  这一县试夜宴的地方不在别处,正是被傅剑寒所名之的腾龙阁。

  整个腾龙阁都已经被包了下来,所有应届参考的学子全都到来,但除了应邀前来的宾客之外,也唯有十数位学子可登至顶阁,其余诸人,依序而在下层。

  虽然下层也有应邀宾客前来,但所有应试学子都已经明白,基本上唯有能入六层的学子才可通过这一次县试,唯有登上七层的学子才能有资格依次排名。

  至于其他学子,不过陪客而已。

  “你就是最近名声不小的傅剑寒吧。说起来你这位小子倒也挺有意思,旁的也就不多说了,只说这腾龙三问中后两大问题哪怕是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论的,如今我卫国上下多多少少都有听闻此事,也让你声名广流传了。如今既然见到你,我就直接问一声,你果然无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傅剑寒也没有想到自己方一落座,就有人直接‘招呼’自己,虽然口气听起来不重,但单单‘小子’二字就表明了对方的态度,最少也是看自己有些不舒服的。

  尊重别人方才能得他人尊重,虽然对方年岁已高,从身分上也能如此说言,但在这等宴席之上如此开口,无疑就是隐含一股轻蔑之意。

  “敢问这位何人?若我有答案,何必还需再相问?”

  应邀而来且能在此顶阁者最少也是秀才身份,但既然对方一开口就是不客气,傅剑寒同样也不会客气,哪怕对方是举人,但在这夜宴之上,只有主客之分,却无身份差别。

  “我乃何琨。你这小辈虽然有些才学,但却不可依仗才学肆意妄为。我的语气是有不好,甚至可以说对你印象不佳,但其实你若有答案,让你明言出来也可说是为了你好。若你果然是有哗众取宠的意思,便在此将答案公布出来,也好让天下人心服,若不然,日后少不得有你的麻烦。”

  这位自称何琨的举人当下微微摇摇头直接说道,虽然话语很不客气,但要说是为傅剑寒着想也不是不可。

  能做如此坦诚而言,也可见举人风范。

  “呵呵……这位学子,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不过见猎心喜而已,若你有答案尽可一言就是。机巧用在一时尚可,但若全然依仗机巧,那么未免就有些太过,易于伤及自身。”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举人向着傅剑寒微微颔首而后就此笑言而道。

  “在下姜墨,同样对此颇有疑问,我亦是真心想要知道答案如何,若傅公子心中确有答案,不知道可否指教?”

  随着这两位举人开口,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说了几句,虽然没有明言道来,但隐隐之间已经是有指责傅剑寒有意藏私。

  不知不觉当中,夜宴才是一开始,傅剑寒就受到了几方打压,甚至有一种全面压制的味道。

  说起来也有些好笑,一般而言,这样的待遇都唯有头名才会接受到,这也算是前辈给后辈的一个下马威,让后辈学子不会因此妄自尊大,能知耻而后勇,更心向所学。

  但这时座次,傅剑寒不过排到第六,可不是首座。

  毕竟傅剑寒只有数诗,而其他人更有许多诗词华章,若非傅剑寒的诗词精妙,几乎非童生、秀才所作,恐怕座次还要更后一些,可偏偏一落座就是迎来了刁难。

  诚是让人感觉有趣。

  目光缓缓扫过,虽然许多人不认识,少数人也只是相见一面,双方名字未知,但一眼扫过傅剑寒还是认了出来。

  这些人多是世家中人。

  再细细一想,傅剑寒也不难想得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类的就不说了,开启文心幻境让各个世家出钱出力也可不算什么,但双方这一月下来,却是没有任何关系。

  在坐的哪怕一个寒门学子也比自己更要熟悉对方,若要有什么下马威,自然要落到自己身上,更何况那二问虽然是让傅剑寒扬名,但无疑的也是力压开河府诸多文士。

  堂堂一介连童生都不是的学子就能力压开河府诸多文士,哪怕以文士的胸怀不会因此真正的嫉恨,但也不愿意留下这等污点。

  二问一日未有定论,就有一日争论,这期间,无疑会让开河府所有文士都自感面目无光,也实在怪不得他们会如此了。

  不过这时,就算傅剑寒想要收回也不可能,毕竟这等千古难题,傅剑寒自己也难有结论,与其留下一个不当结论反被人所指责,倒不如就是如此,说不定今世当有更好的答案,所以傅剑寒就此直言说道。

  “在下实乃诚心而问,我无从可解,若谁能为我解之,我自当欣喜万分,甘拜下风,哪怕认其为师亦可!”

  “此言当真?”

  傅剑寒这话一说,不少学子面色却是好了许多,疑问人人皆有,傅剑寒若不是有心如此,其他人也不会刻意为难,但在这时又是一位面容已经渐显老态的举人插口而言道。

  “若有人解你剩下这两问你就愿意拜其为师?遵行师道?”

  “孔圣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若能有所学,自当拜为师,连圣人亦可如此,何况于我焉?”

  傅剑寒微微一笑而答,这时他也债多了不愁,当下又是一拱手而道。

  “敢问这位先生是?”

  应邀而来的人多为开河府本身的学士,坐在主位,而各个学子则坐客位,这自然是因为此乃县试大宴,为考究学子的缘故。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文人也是应邀而来,同样坐与客位,同时位置相对偏移了一些,这一位举人便是如此。

  “老夫张琏,就是为了你而来此,本来我在济平的时候听过你的名字还有些不以为然,但这一段时日下来,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才学的确不凡,恐怕就是我张家芝明亦远远不及。”

  那位举人一开口,傅剑寒顿时明白,包括这人在内的一桌七人,恐怕都是张家的人,细细看去,包括这张琏在内就有三个举人,剩余四位也是秀才。

  如此声势也的确可以称得上诗书传家,只不过这时张家的人显然来者不善,最少这张琏就很不客气。

  “不过才学是要靠着积累的,这等技巧之类的更是小道,登不得大雅之堂。诗词文章,当以文章是为正道,虽然县试宽松让人自舒其才,但满堂学子当中唯你一人却无一华章,如此未免有几分不可,落于下乘。”

  若说之前那些世家之人,还只是旁敲侧击,那么张琏如此几乎就是直言斥责了。

  以他举人的身份,傅剑寒虽有几篇诗词广传,但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还是大了点,只要对方没有明言针对,哪怕是傅剑寒也不好说就是直接敌对。

  “呵呵……其实傅公子才学也挺不错,又难能如此谦逊,品性自然是不错。但傅公子交游却显得狭隘了一些,我等且是不说,就算是同坐的几位学子恐怕傅公子都未曾能得识,读书习文固然重要,但这交游广阔也不能忽略,需知我人族之所以能抗衡妖魔、巫蛮,这‘团结’二字却是少不得的。”

  就在这时,又一个张家的举人开了口,而且还向傅剑寒一拱手而道。

  “我乃张易之,主修耻荣大道,所以习惯于有过必纠,有过必改,还请傅公子莫要介意才是。方才我兄言说‘文章’,如今我言‘交游’只为告诉傅公子文人并不能只通诗才而已。”

  显然,若单单只从那‘三问’所言,最后也不过是为傅剑寒扬名而已,此人这时一开口就将话题转为是对傅剑寒是指难了。

  若在进入文心幻境之前傅剑寒或许是会认为此人在胡搅蛮缠,但这时傅剑寒虽然已经没有在文心幻境之中那般直接感悟出大道,但对于大道也有所了解。

  当下自然知道,这张易之所以如此一说,不仅是因为私心对于傅剑寒有所责难之意,同样也因为所修大道本身就要有见难即责的缘故。

  ‘团结’本来就是人族正途,哪怕是傅剑寒也不可能反驳得了,而且对方堂堂一举人如此客气说言,傅剑寒还能如何?

  “多谢指教。”

  这时,傅剑寒面色微微一沉,虽然方才方是拱手而应,但就在这时他发现又有人准备继续开口。

  虽然不是张家的人,但看架势总也不会为自己说什么好话。

  宴会才刚一开始,就受到如此之多的打压,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已经心烦气躁,难以忍耐了,到时候夜宴真的一开始,恐怕难有佳作。

  可就算如此,也不见有任何止息的意思,似乎非要将傅剑寒完全压制住一般。

  眼见一波波的‘攻势’到来,傅剑寒明白各个世家都已经达成了默契,有意无意之间正在打压傅剑寒,至于其他在坐学子,虽然不说幸灾乐祸,但乐见其成却是少不了的。

  所以这时,傅剑寒在‘谢’过一声之后,根本不等其他人再是开口,随即微微一笑转口而言道。

  “说起来,我辈之人面对外敌之时团结一心自可迎敌。不过那妖魔、巫蛮虽然各有奇能,但如何比得上我等人族煌煌正道?团结一心是正途,但持正己力也同样重要,只要我等读书之人能持剑道,区区妖魔、巫蛮如何在话下?”

  傅剑寒这话有些没头没尾,所以在他话音一落,当即就听闻那张易之开口言道。

  “剑道岂是如此轻易可成?年轻人当脚踏实地,步步前行,你既然曾入文心幻境,就当明白出大道唯艰,难行成道。不过念你如今文思难济,会有此言也属常理。”

  文心幻境犹如幻梦一场,在幻境之中犹如在幻梦之中,虽然可轻易得见大道,但在幻梦之中所行所想为自我本心,没有经过多少文学熏陶之人难以按着大道所行。

  正如同当自己离开幻境之后,孙老直接就认为自己失败而归一般,显然张家的人也是如此认为。

  “果然……”

  但在这时,傅剑寒却在心中暗自一笑,他之所以如此而言,正是为了引出对方这般话语。

  对方毕竟是举人,自己却连童生都不是,虽然也可做争论,但争论到最后自己必定败多胜少,就是侥幸得胜,其结果会落个不尊前辈之评价。

  与其靠着口头相争,倒是不如依靠才学服人,唯有如此,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但才学的展露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傅剑寒能靠着几首诗词就能得到开河府内诸多文人的认可,其本身就已经得到了文人的认可。

  就算这时再多做几首传世诗词也不过就是如此,反而会被认为太过锋芒毕露,适得其反。

  当下只见傅剑寒淡淡一笑,而后不慌不忙地开口言道。

  “正因我有缘入得幻境,知晓文心大道之妙,方才有此所感,交游广阔甚是不错,不过团结在其次,最应当的还是坐而论道,相互有所启迪得成自我大道。正如今日夜宴,也不知道又能有多少华章问世,让我等得见文道心路,有所启迪。想必各位同仁都早已备有华章,正可一现也!”

  好小子!

  听到傅剑寒恍若轻飘飘的话语,不少学子面色微微一变,变得有几分不自然,傅剑寒这话语之间隐隐有所指。

  提前做些准备是为常理,但被揭开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这时夜宴方才一开,按着惯例自然没有一上来就是针锋相对的道理,但傅剑寒话到此时,其他人也不好言说自己无有所得。

  “哈哈……此言说得极是,此等盛会一岁或有一次,汝等若有佳文,也当早早奉上才是,莫说是汝等,就是其他学子若能有佳文,也未必不可上到此阁一坐。然而,到那时候你们的颜面可就不好看了。”

  但就在这时,又是有一人开口而笑道,正好是化解了众人的尴尬。

  “当然,当此之时,一篇佳作可胜过百篇败笔,若是一时无有思绪也不必郁结于心,汝等都是我人族英才,日后自有用武之时。就连老夫都曾有过数月不得一文之时,何况汝等?汝等乃难得的人才,纵然一时小挫也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迎头赶上便好。”

  这话其实也有几分偏帮傅剑寒,不过当傅剑寒一看过去就是明白,原来是孙老孙仲明,他也同样认为现在傅剑寒是文思不济,所以预先为傅剑寒圆场。

  固然孙老有心如此,但无奈却有人一心打压住傅剑寒,想着让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只在孙老话音一落,张易之随即就此接口说道。

  “孙老此言甚是,不过既然这位学子方才能如是而言,想必其已经是胸有成竹,诗文已成,何不让其展现一番?”

  孙老微微皱眉,之前也罢了,毕竟各个世家之前还能说给个机缘给傅剑寒,属于阳谋正道,同样也算为人族,但在此时张家还如此穷追猛打,颇有一心要‘毁’了傅剑寒的意思,就未免有些太过,不当为文士了。

  但也正是如此,孙老的眼眸之中也闪过几分疑惑,皆为文人,这张家的张易之为何要如此?

  莫说孙老诧异,就是张家自己的人也同样是如此,打压傅剑寒乃是张芝明所请,加上傅剑寒锋芒太甚,这也算顺理成章之事,压制与毁弃不同,张易之其实不应该做到如此地步才是。

  但在这时,还不等他人疑惑发问,就见傅剑寒当即起身拱手笑言。

  “此言甚是,如今我备有一诗奉上,还请诸位能为我赏析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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