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十六个拳头大小的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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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敬义惊奇无比,沿着丝丝血流,来到石壁前,发现壁面凹凸不平,用长矛上下左右点点摸摸,似是文字。

  当下,心中寻思道,这李斯乃一代文学家,也是书法大家,以秦篆书统一天下文字,这石壁上的文字,也许就是他亲笔所写。

  对李斯这位凭着自己的眼光才学以及坚韧不拔的精神,从社会最下层最终奋斗成为大秦帝国丞相的人物,说句心里话,公孙敬义很是佩服。

  秦王朝建立之后,奉秦始皇之命,在原来使用的大篆籀文的基础上,进行简化,取消其他六国的异体字,李斯创制了统一的汉字书写形式,即小篆,也称秦篆,又叫玉箸篆。

  想到这儿,公孙敬义心中蓦然一跳,用长矛抹去石壁尘土,一段文字很清晰地呈现于眼前。

  这段文字形体结构整齐一致,运笔流畅飞动,转折处柔和圆匀,圆浑而遒健,笔法若玉箸,风格优美,生动有力,充满雄强浑厚之气,是典型的秦篆。

  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廿有六年,上荐高号,孝道显明。

  既献泰成,乃降专惠,亲巡远方。登于绎山,群臣从者,咸思攸长。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功战日作,流血于野。

  自泰古始,世无万数,陀及五帝,莫能禁止。廼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复起,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群臣诵略,刻此乐石,以箸经纪。

  一口气读完全篇文字,公孙敬义只觉得胸中回肠荡气激魂惊魄,禁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感慨万千。

  对于李斯亲笔写的这篇颂秦的千古文章,他以前听太学宫师傅吕步舒以及师伯司马迁多次谈论,但从未读过原文,今日得以阅览,实属有幸。

  秦王政二十八年即公元前219,秦始皇出巡山东齐鲁故地登陶县的峄山时,登高远望,激情满怀,对群臣说道,朕既到此,不可不加留铭,遗传后世。

  丞相李斯当即成文篆字,派人刻碑石于峄山之上,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秦《峄山刻石》。

  公孙敬义强压心中彭拜激荡情绪,默默完文章,又见石壁右下方刻写着一行小字,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

  石壁上写着十六个拳头大小的秦篆字,“征和二年,必有大事,公孙之子,光临此地。”。

  面对这些字,吃惊之余,公孙敬义即刻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天下竟然有如此奇人,能够预测多少年之后的事情,继而,细细一想,心中释然,感慨万千,这千古一相果然名不虚传。

  李斯乃楚国上蔡人,少年时,家境贫寒,但其聪慧过人,好学不倦。成人后,因办事干练,被举荐为看管粮仓的小吏。

  有一次,李斯上厕所时,看到一只皮毛凌乱肮脏不堪的瘦小老鼠,见人进来,惊慌不已,急急忙忙地钻入粪坑,带着一身屎尿逃跑了。

  又一次,李斯巡视粮仓,发现一只既肥又大皮光毛滑的老鼠,看见人来,不惊不慌,还呲牙咧嘴,逞凶显恶,似乎这粮仓就是它的家。

  两者一对比,李斯不禁感慨万分,浮想联翩,同样是老鼠,相差之大,天地悬殊,乃生存环境所致也。

  厕所里的老鼠,吃的是肮脏的粪便,又经常受到人和狗的侵扰,时常有性命之忧,惶惶不可终日,而粮仓里老鼠,吃的是堆积如山的谷粟,住着宽大的房舍,又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即是见人,也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于是,李斯心中顿然明白,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一个人有无出息就像这老鼠,在于能不能给自己找到一个优越发展环境,这全凭自己的眼光本事了。

  这就是李斯著名的老鼠哲学,千百年来为人们所称道。

  为了摆脱卑贱的社会地位,为了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志向和政治理想,李斯毅然辞去了粮仓小吏,师从当时的大贤荀况,求攻帝王之术。

  当学有所成之时,李斯放眼天下,度楚王不足成事,而六国皆弱,无可为建功者,站在历史的高度,欲向西入秦,利用自己渊博丰厚的学识,辅佐秦王,建立功勋。

  辞行之时,他直言不讳地向老师荀子谈了此次入秦的动机,今秦王欲吞天下,称帝而治,此布衣驰骛之时而游说者之秋也。

  具有如此远见卓识宏源眼光的李斯,如何不能预测多年之后的政治格局呢?

  能从至卑至贱的粮仓小吏,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秦王朝的丞相,可谓天地悬殊,云泥之别。

  就在他默默思索之际,就听身后传来隆隆轰响,似沉雷滚动,如暗流涌潮,脚下岩石微微颤动,急忙回头,却见一块石雕挥舞宝剑,恶狠狠凶煞煞,扑将过来。

  公孙敬义毫不畏惧,急忙挥舞长矛,一记落花流水胡杨出,劲贯力道,长矛带着呼呼风声,迎向石雕。

  那石雕举剑相迎,架开长矛,弓步向前,一记朝元来燕,刺向对方前胸。

  公孙敬义已从方才的相击中,知道石雕之剑,非寻常兵器,乃盘古开天辟地时使用的混元剑。

  此剑上采日月星辰之光华,下吸江河湖泊之灵气,通人性辨敌我,识阵法自杀敌。

  有诗为证,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兵威冲绝幕,杀气凌穹苍。寒光罩千万,鲜血伏地流,若问此何器,一战分天地,盘古混元剑,河海已清晏。

  据传,此混元宝剑,乃秦国战神白起所佩之剑,莫非此石雕就是白这位天下第一战将?

  此刻,不容他多想,混元剑挟带凌厉寒风,迎面刺来。

  公孙敬义海棠落叶,荞麦开花,长矛隔挡宝剑。不料,石雕竟然快速变化招式,云气千峰,松声万壑,混元剑斜劈对方脖颈。

  公孙敬义根本没有料到对手武功如此之高,电闪雷鸣之间,幻化出数重绝招,剑中有剑,招里藏招,吹笛千山月,迷人百种花,月花相映,花月交杂,银光倾泻,万紫千红。

  惊诧之余,身形移动,接连施展长风万里和水天共流两记高端招式,极力舞动手中的长矛,才勉强招架阻隔。

  当年,在华山朝阳峰学文习武时,师傅许定南曾谆谆告诫七门下众弟子,生死存亡,后发制人。此乃墨家血泪之训,不可不从。

  这就是说,与敌交战之时,不到万不得已的紧急关头,即性命难保之时,才可展用进攻之招。

  这时,石雕见对方防守严密,不露一点可乘之机,瞬间阻止了自己的数重密集进攻招式,不由得心中焦躁,后退数步,运气于剑,混元宝剑之尖,立时射出一股黑气,既似黑色利箭,又如黑色闪电,正击对方前胸要害之处。

  公孙敬义立刻觉得一股锋利锐敏的气流如离弦之箭,射向自己心窝,急中生智,夕阳西下鹊归巢,倏地藏身于一黑衣甲士身后,不料,那股激流竟洞穿甲士石雕,射中击倒另一甲士,道力方才消尽。

  见此情景,他不觉心惊胆寒,还未来得及撤身,石雕白起又挥舞混元剑,冲向自己,不禁暗想,这白起果然心黑手辣,是个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主儿,看来我命今日不保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听半空传来一声暴喝,“武安君,还不赶快住手?”。

  闻听此声,那石雕竟然停止追击公孙敬义,也不争辩,就自动返回原位。

  公孙敬义惊诧之余,刚要寻找喊话的人,却见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一个白发飘飘脸色红润的老者立于面前。

  公孙敬义赶紧深鞠一躬,抱拳施礼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呵呵一笑,语气轻飘飘地无所谓地说:“我是看在你师伯司马迁的脸面上,才出手搭救你的。”。

  随即,紧盯着对方,不无揶揄地说了一句,“你这娃娃胆子不小,竟敢独闯秦皇地宫。”。

  公孙敬义略显尴尬地一笑,说:“晚辈也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太大意疏忽了,没有想到这地宫竟如此复杂神秘。”。

  老者冷笑数声,嘲讽道:“你以为这秦皇地宫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忘了,这地宫是嬴氏家族的。”。

  见对方脸色阴沉,公孙敬义心想,这老者来去无影无踪,行为乖张神出鬼没,果然就是见首不见尾的百变老狐狸嬴雷。

  这时,嬴雷忽然严肃地问道:“你是墨家弟子,跟墨家的多面手许定南学过武功?”。

  公孙敬义本不想说实话,但见对方目光凌厉,流露出一股杀气,心中竟情不自禁地略一慌乱,不由地点头说了一句大实话,“他是我师父。”。

  “方才在地宫门口,我见你施展墨家拳法,心里就很纳闷。”嬴雷哈哈一笑,朗声说,“原来你是许定南的高徒。”。

  公孙敬义也随之微微一笑,问了一句,“敢问前辈是何人,居然认得我师父?”。

  不料,却见老者忽然脸色突变,紧声喊道:“快躲开。”。

  公孙敬义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见一股激流闪着血红之光,射中其心肺,当即惨叫一声,仰身后倒,手中长矛落地,发出沉沉重响。

  作者说:

  历史风云家国情怀热血豪门庙堂纷争江湖恩怨亲情伦理探险夺宝西域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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