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战西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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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元佳节桥头失火,苏媚昏迷了几天几夜,惠公主一直不离身,守护身旁,上官英追不能待在皇宫,每天在廊子里喝闷酒。

   苏媚昏迷之际,每天都反反复复做相同的梦,梦里面有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陪她在花园里玩耍,有时是捉迷藏,小男孩用白手绢遮住眼睛,伸出双手找她,有时是放纸鸢,两个人两小无猜,忽然梦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冲她喊她的名字,苏媚一下子从梦魇中惊醒,吓出了一身的汗,好似记起了什么,嘴里还念叨着,上官英追我要和你一起去私塾念书,这句话是很自然地从嘴里说出来,苏媚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醒来后,丫鬟叫了惠公主,惠公主见苏媚醒了,屏退左右,道:“媚儿,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娘,我好像想起什么了……”苏媚扶着额头,虚弱无力。

   “想到什么了?”惠公主急迫地问道。

   “我好像想起我小时候的事了,娘,你不是说我忘记过什么吗,我好像记起来了,有个男孩子,我和他,就在这皇宫里,一直是好朋友,但是,我记不起他是谁了。”苏媚摇摇头,不太舒服。

   “记不起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惠公主也不敢多说,隔墙有耳。

   苏媚就这样和惠公主住在宫中,日子长了,倒也习惯,孤独惯了,最好是没有人打扰,无人问津也是件好事。此年,苏媚也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可谁也不喜欢。元丰三年(1080年)惠公主一直追问苏清臣之事,皇上闭口不提,惠公主心中郁结,惶惶不可终日,竟然病的比苏媚还要厉害,神宗见到眼前虚弱的妹妹,心中非常纠结,又赐给妹妹金帛银两,但惠公主没有半点开心,而是虚弱的对比自己大两岁的亲哥哥神宗道:“我想来是不能活了,唯一的希望便是驸马能官复原职……”

   神宗纠结,咬牙道:“好,皇兄答应你,回去就下旨恢复驸马原职,只要你早日康复!”听了神宗的话,惠公主终于露出了微笑,目送神宗离去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惠公主病死之前告诉了苏媚一个天大的秘密。

   病榻前,苏媚握着母亲的手,眼泪打湿了眼框,道:“母亲,您别再想爹爹的事了,没了爹爹,我照样能活得好好的,你这病能好,别伤心,女儿每天都在这里陪你。”说罢,用手抹去一大片眼泪,哭湿了衣襟,惠公主脸色苍白,盖着被子,伸出双手,握着苏媚:“媚儿,娘走前要告诉你件事,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别人。”

   于是,惠公主附耳小声告诉苏媚这件事。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在苏媚之前,蜀公主生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不幸早夭,此后,蜀公主痛不欲生,未再生育,为了苏家香火,蜀公主允许苏清臣纳妾,从不干预,从不嫉妒,苏媚就是妾室所生,蜀公主视为己出,当做亲生,他真正的母亲王氏早已被皇上打发给兵卒,不知去向,叫苏媚莫要怪罪皇上,苏媚听后心中大为震动,泪流不止,答应母亲,不会记恨皇上。陪着母亲度过孤独的夜晚。

   第二日,神宗上朝,正议论西夏之事,太监传报:“惠公主薨逝了!”听闻之后,宋神宗急匆匆地来到惠公主住处,见惠公主病逝,心中郁结,为其发丧,辍朝七日,整个朝殿服丧服,白幢列举,苏媚跪在母亲棺前痛哭流涕,麻绳束发,庭中灯火,彻夜通明,停柩三月,举行典仪,五服排列,孝子服丧,禁食三日,睡草垫,枕土块,设灵堂,迁入先祖祠堂。

   在此期间,上官英追陪着苏媚,一起哀悼,感同身受。

   元丰四年(1081年),西夏政局动荡,萧太后囚禁幼主,神宗借机暴驱兵众,直犯塞防,集五路大军,发动全面进攻,两军交锋,后因宋军面对灵州丈高的城墙无计可施,最终西夏被围后水淹宋军,宋军败北,万人葬身永乐城,此次攻夏战役以宋朝惨败告终,亦将变法所积家底全部损耗,神宗自此再无力攻打边城。

   元丰八年(1085年),神宗没有完成自己的抱负,郁郁而终。

   北宋逢皇上殡丧,举国哀悼,上官英追换了一朝,亦为夜孤愁党羽,苏清臣潜伏大辽数年,与嫁入辽国的假冒公主落玉芙共事一主,二人并不熟知,可苏清臣听闻这公主名叫苏媚,心中狐疑,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地那场大火没被烧死,反倒让皇上派来这里和亲,可真真是个好机会,自己的女儿肯定会听自己的话。于是,费尽心机,接近公主,这公主也不认识苏清臣臣,就是长的像而已,在辽国被封为庄敬皇后,并不认识这苏清臣,苏清臣屡次认亲,庄敬皇后并不领情,这消息从未打探过,苏清臣暗想这苏媚是真不认亲爹,想是因为数年前的那场大火的缘故,变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也正符了自己的心意,苏清臣就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得以利用,慢慢接近庄敬皇后。

   陆宗邪自从离开大辽,就费尽心机悉心研究图纸的事,这图纸上画的规规矩矩唐明皇地宫泰陵的位置,地处北宋北部边境,与辽国接近,此事并未报给国君,自想找一批人私自挖盗陵墓,等得了手,再报给皇上,此事需找机巧之人行事,不可大意。

   那封封泥的信,夜孤愁单独找过上官英追,原来这信里写的正是这地宫的事,二人仔细回想,这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陆宗邪,而陆宗邪背后的人二人不言而喻,陆宗邪应该是派了人去寻找唐明皇地宫,位置写的很清楚就在北宋西北部的金粟山上,二人看后热血沸腾,这么隐秘的消息陆宗邪是怎么知道的,柳家冤案封尘已久,那苏清臣没有好果子吃,此时皇上忙于新政,无暇忌讳,又逢大旱,日理万机,苏媚在宫中每天学习宫中规矩,和女儿之事,苏媚擅长水袖舞,遇到节日就会在宫中表演,深得皇上喜爱,大家都叫她水袖玲珑,苏媚也忘记了从前的身份,那个梦也困扰了她多日,上官英追被朝中之人排挤,每天待在上官府,赋闲在家,就等着夜孤愁找他聊天,详谈宫中之事。

   嫁入辽国的假公主落玉芙侍奉辽国国君耶律洪基,得知辽国要发动战争,心中一震,北宋早已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辽国,为什么还要抢占土地,想尽办法,要耶律洪基不要这么做,苏清臣则巴不得发动战争,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上官英追和寂寞的苏媚在一起,追忆曾经……

   四年前,上官英追在上官府中待得腻腻的,父亲一天早朝归来,告诉上官英追自太宗削藩后,两者关系决裂,西夏建国,势力增强,此次西夏李秉常继位,主梁太后掌权,为了夺权,秘密请求宋朝出兵协助,并表示愿意把河套地区割让给宋朝,结果事情败露,梁太后囚禁幼主,皇上集结大军攻打西夏。

   上官英追表示也想参与其中,当个将军,父亲见皇上需要将领,便把自己的儿子推荐给皇上,皇上用人之际,见上官英追是可用之才,便不计前嫌,拜镇东将军,上阵杀敌。

   玲珑知道到后非常担心,宫中也结识了一些同等阶位的公主,其中与刑国公主关系最好,往来密切,这刑国公主喜欢这上官将军,知道上官英追与玲珑关系不菲,特意打听,这玲珑心里说不清的感受,上官英追就要远赴杀场了,替她联络也不是不行,找个借口说这刑国公主有宝物进献上官府,以示鼓励。

   玲珑眼看着刑国公主和上官英追关系密切,不是滋味,偷偷抹眼泪,好像内心里确实是喜欢这上官公子,可这喜欢不是那种嫁作人妇的喜欢,自己说不清,很是郁闷。

   夜孤愁此次也去征战沙场,见识见识那西夏的党项人。

   上阵杀敌之前,皇上组织宫宴,宴享群臣,文武官员频频向皇上进言,此去定会大胜而归,组织五路伐夏,按计划作战,泾原、环庆两路合取灵州,河东、鄜延两路先会师夏州,再攻怀州,最后四路合攻兴州。

   朝廷还请吐蕃出兵渡黄河攻取凉州,以牵制西夏右厢兵力。

   夜孤愁这回能和上官英追一起上战场了,寻找陵墓的事延后处理,等打了胜仗再行商议。

   大战前期,二人于白矾楼小聚。

   白矾楼灯火辉煌,三楼包间中,夜孤愁道:“上官兄弟,此次大战,必定大胜而归,我部兵将随李宪部,出熙河路,兄弟部从种谔,你我二人若战场相见,定当合力杀敌,奋不顾身。”

   “那是当然,我朝此次出征有理有据,西夏梁太后主幼国疑,为正义而战,此战必胜。”二人憧憬着胜利的结局,推杯问盏,心中欢喜。

   只不过,玲珑不开心,在宫中祈求此去,二人能平安归来,莫要出事,和刑国公主一同(此时惠公主已然去世),跪拜佛祖神像,捻珠默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二人定要活着回来,无论战争结果如何,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福祉。

   陆宗邪并未参与此次战役,而是躲到了辽国这个势力强大的国家背后,偷偷和苏清臣联络,寻找契机,谋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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