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姆的质疑，林格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合情合理的疑问。
“听见没有，莫姆哥已经是五级魔法师了，你是哪里来的渣渣。”玛利亚得意洋洋地说。
“你不渣不还是被抓过来了？”林格笑了笑接着她的话茬说下去。他注意到，玛利亚对莫姆似乎颇为崇拜，而在这种崇拜之中还夹杂着些许情愫。
像莫姆这种模样帅气面带微笑的人，时刻散发着男性气息的人，的确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女孩的注意。林格一般称其为现充。
更何况在这单调的监狱中，谈恋爱或许是防止自身疯掉的最好选项，停留在感情纠纷家长里短，就可以忽视未知的敌人，防止碾压般的心理恐惧。
谈话见，莫里斯有意无意的问了林格不少问题，而后者大部分问题都表示无可奉告。
他怎么可能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怎么可能知道坎贝尔王国有没有报道此事！怎么可能知道雷法尔王国有没有对坎贝尔宣战！怎么可能知道纳尔森王国叛军的动向！怎么可能知道每年一月一日按照风俗应该做什么事情！
甚至坎贝尔、纳尔森、雷法尔王国的名字都是假的，只要他认同其中任何一个名字，都可能被立刻无情戳穿。
而这种无限制的无可奉告，也是引起了四人的怀疑。
玛利亚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了，瞪了林格一眼，道：“哼，神神秘秘的家伙，谁知道你是不是纳尔森那边的人，我们可不敢接你，你自己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说完之后，她便兀自到一边生气去了。
“她就这性格。不过你也太谨慎了吧。”莫里斯歉意的道。
林格悠悠地说：“我甚至觉得你们是敌人制造出的幻觉，就为了骗出我脑子里的个人机密！”
他不是胡说，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毕竟敌人是连系统都能够屏蔽的家伙，无论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莫里斯也有些难堪：“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强求，只是小心纳尔森那边的人，他们过于强势，不会像我们这么好交流的。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如果不团结起来的话，在这种单调环境中，心中的未知带来的高压，人是很容易疯掉的。”
“我知道，多谢提醒。”林格打开了旁边放房间的门：“我决定了，就住这儿。如果有时间，你们随时可以找我来玩，安全起见我就不问你们的住址了。”
“多保重。”见莫里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玛利亚抢先道：“走吧走吧，既然人家不领情，那就算了，带着一个拖油瓶很好玩么，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临行前，林格握住莫里斯的手，严肃地询问：“一个人被邪恶的魔法师施行了手术，他的大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被连接在一台应答机上，这台机器按照程序向脑输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如何保证我不是你产生的幻觉？”
莫里斯愣了好久，眨巴了无数次眼睛。
“你究竟施了什么古怪魔法！”莫姆警惕地后退一步，将莎莉护在身后。
玛利亚箭步上前，粗暴地推开林格，用力地摇晃着莫里斯：“快点醒醒！”
“我醒着，醒着。”莫里斯恢复了标准的微笑，友善地扶起林格说，“你这样想，很容易疯掉的。环境所迫啊，这不是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
林格也回以微笑，眼前的少年恐怕比他想象中要明白：“我当然知道不该想啊。但总得有所防备不是吗？敌人很强，多么谨慎都不为过，如果有可能，我想等到满级再出门。”
但林格不是慎重勇者，他没有那么精妙的思想，不是战术之王，没有引路人也没有让他修炼到满级的地方。
但碰到了可能是这个世界顶尖的战力，林格衷心地希望这不是SS级的地图，至少让系统能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莫里斯愉快地笑起来：“哈哈，不要想了，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的，也不会有答案的。”既然能下意识地想到这种问题，并进行四思维层面的防御，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大概率是高层人员，接受过相关的训练。
“不。”林格摇摇头，“我知道有答案，但是我的答案太冗长以至于没有实践的必要性。毕竟对大多数有形生物而言，‘绝对真实世界’就是个伪命题。我们的意识需要介质才能接触到现实世界，意识被困在大脑之中，与真实世界之间隔着血肉和神经组成的笼子。我们从来就未曾接触过真实世界冷、热、光、暗都是因为神经传导，一切的感官和由此作出的判断都是电信号和化学信号通过数以亿计的细胞传递的。我们从一出生就生活在一个虚拟世界中：我们的神经系统为我们的意识编织了所有需要的参数。”
“什么鬼东西？这人是傻子吗？”玛利亚讪讪地问莫姆，后者疑惑地点点头。
“啊…没错。”莫里斯强迫自己听下去，虽然接下来的内容他会非常蒙圈。
“既然找到问题所在了，那最终答案也就很明确了：改变自身，让大脑、意识或者说灵魂直接接触到“真实世界”，不借助任何器官、系统、介质，甚至大脑本身在那时也不再存在。如果所看到的光谱信息、物质信息与感觉器官所观察到的一致，那就意味着感觉器官没有被欺骗。没有“应答机”，我们也不在缸中。”林格终于觉得松了口气，改口道，“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对，这只是个理想状态，而且只有结果，没有解法，所以不会得分的。”
莫里斯反正没听懂，他甚至觉得林格自身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为不明确。
“那你说出来不怕他们完全封死你的一切计划？”
林格也笑了，为自己的疯狂与不信而大笑：“这等于没有解法，想要达到这个目标至少要几千几万个世纪，几百万代生命更迭吧，远远超过任何生物的大脑生存极限！我就是想说出来罢了。”
“也对，所以别想这么多。”莫里斯拍拍安慰林格，毕竟差不过每个被抓到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想法，“我们走了，希望下次还能再见面。”
“大哥哥真的不跟我们走吗？”小萝莉莎莉眨着眼睛萌萌地问。
玛利亚拉过莎莉说：“他现在正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呢？”
“大哥哥，如果你看到外面的花草树木、五彩斑斓，一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莎莉依旧不放弃劝说林格。
林格微笑着看着小女孩：“其实我就是闲的喽。”
小女孩闪烁着眼睛，不理解林格的话，不过她已经被玛利亚给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