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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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你娘的屁路?”

  林牧费解,老头的话是何意?而所谓的上路又是什么?

  不懂就不能回答。

  也就在这时,一声斥喝如晴天霹雳,突然炸响,来自于店内。接着,有“嗵嗵”的急促脚步声传了出来。林牧回头看去,通向内室的小门处,一人走出,白衣,穿的有点像是孝服,瘦小,驼背,是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踩着碎步,极快,生了风,未瞅林牧一眼,怒冲冲的,直向老头走了过去,忽的就是一把掌,拍在老头的脑袋上。“啪”的一声,极重,竟是把老头拍翻在地上,砸的地面都是一颤,震的房梁上灰尘“扑嗖嗖”落下。

  林牧一缩脖子,好狠!

  “看什么,都给我滚回去!”

  拍翻了老头,老头婆怒目扫了左右一眼,奇诡的事情发生了,推棺,想要出来的众纸扎人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咣”的一声,利索的把棺椁合了起来,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还有你们,东张西望什么?”

  喝斥的是两位金甲神人,竟也是胆怯怯,心慌慌,摆正好了站姿,目不斜视。

  奇诡!奇诡!

  林牧眨了眨眼,难道这些纸扎人都是活物?

  “哎哟,老太婆,你下手也忒狠了吧?”老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扭腰揉头,似乎闪了骨头,浑身疼痛,“我在招呼贵客,你跑出来干什么?跑出来就跑出来吧,又打我干什么?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闭嘴!”

  老太婆凶目一瞪,斥喝一声,老头立马乖乖的,噤若寒蝉,转身,冲着林牧笑了,甜蜜,和善,如一朵花,绽放在老树皮的脸上,道:“贵客,莫怪莫怪,这老东西就是个老混球,脑笨,手拙,不会做生意,就只会恶作剧,吓唬人。开张已经数月了,一单生意都没做成,都被这老混球给吓跑了,真是气死人了!唉,眼看着就揭不开锅,愁死人了……”

  林牧直犯嘀咕,“只是恶作剧?”

  心中虽疑,特别是对奇怪的画卷和纸扎人,画卷似乎并非表面上看的那般空白,另有门道,而纸扎人……会笑,会发声,更会动,在老太婆的一声斥喝下,竟像是一堆见猫的老鼠一般,躲藏了起来,如活物,好似真人。

  这之种种,透着奇诡,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玄虚。

  但是,只要对他无害,都可以无视。

  好奇害死猫,无干的陌路之人,还是少些询问,少些瓜葛。

  老太婆笑道:“贵客是要买棺椁?”

  林牧点了点头,“正是。”

  老太婆笑容灿烂了几分,“要买几副?又是给何人买?”

  林牧道:“一副,一个少女。”

  老太婆感叹一声,“红颜薄命啊!是贵客的有情人,还是陌路人?”

  林牧思索了一下,道:“恩怨情仇,一死空空。”

  老太婆又感叹了一声,“情感复杂,有着难言的故事。”并没有深入,浅尝辄止,“小道友是本店的第一位顾客,图个吉利,博个彩头,买一送一。哦,莫要误会,老身并没有诅咒小道友的意思,只是棺椁有些门道,明为阴阳棺。一阴一阳,阴住女,阳住男,阴阳一体,往生可期啊。”

  林牧苦笑,“一生已是孽缘,还图什么往生?”

  老太婆摇了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今生是今生,来世是来世,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联系,更何况,有没有来世,谁又能说的清楚?冥冥中自有安排,若是强制,那就有违天道了,有些事不得不逆天而行,而有些事却要顺天之意。死,生,他死,或就是你的生,他不死,或就是你的死……”

  老太婆喋喋不休,有点烦人,但很多话却说到了林牧的心坎里。

  “林牧”不死,他何谈生?

  楚可和方伟不死,“林牧”又如何干干净净的离去?

  情与恨,恨与情,这是纠葛,有些可以执著,有些却不可,还是顺其自然一些好。

  “你会如何选择?”

  林牧闭目,心中喃喃,他问的是“林牧”。

  无疑,根本没有答案。

  半个时辰之后,林牧出了棺材店,有些迷迷糊糊,竟是应了老太婆的话,买了两副棺椁,所谓的阴阳棺,一买一送,只付了一颗灵石。两副棺椁,林牧没有细看,是从老头的乾坤袋中直接放出,他便直接收了。

  “有些搞不明白……”站在坊市的街道上,林牧有些畅然,少许,深吸一口气,又把诸般繁念摒弃掉,“也罢!我又不死,若不躺阳棺,也不算和楚可有什么瓜葛。”向乾坤袋内扫去,“莫明的有种感觉,这两口棺椁有些不凡,一颗灵石,应当是捡了宝了,可就是有些不对味。”

  “什么宝不好捡,偏捡棺椁?”

  林牧回头看去,老头和老太婆站在店门口,笑意浓浓的向他挥着手。

  “奇怪的店,奇怪的人,希望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际。”

  “回宗!”

  思量了一下,林牧大踏步远去,扫视街道,发现了那个跟踪之人,鬼头鬼脑的,极是装模作样。林牧冷笑,骤然拐进一个巷道,轻身术运转,冲进里面,七拐八拐的,很快便隐匿在了黑暗中。

  坊市不大,却如同小镇,还是有点复杂。

  一甩开尾巴,林牧也不停留,向坊市外疾速奔去。

  “走了!”

  “是走了!”

  林牧一离开,老头和老太婆身形骤然挺直,不躬身,也不驼背,瘦软之躯似乎也鼓~胀了几分,老头看起来有点玉树临风,老太婆也有点窈窕婀娜。热情的笑容不再,脸庞颇为的严肃。

  老头道:“他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老太婆有些感慨,“才数月,匆匆啊,有点措手不及。”

  老头道:“天意,莫可逆!”

  老太婆问道:“觉得这个怎么样?”

  老头道:“瘪种良种,也就那样,先天是否高人一等,并非决定性因素。水源是否充足,土地是否肥沃,经历风雨是否会夭折,这才是关键点。我们只负责播种,到底以后的收成怎样,就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了。”

  老太婆点了点头,“至少此娃心性不错,或可期待。”

  老头嘿嘿一笑,“马上就要经历一次风雨了,有没有兴趣一观?”

  老太婆道:“还是在风雨之前就走吧。”

  老头嗯了一声,“有道理。”

  两人进了屋,很快的,两道光华冲天而起,疾速远去,融入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一品楼内,奇怪少年还在大厅中瞎转悠,打着哈欠,百无聊赖,骤然,少年眼睛一亮,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灰袍男子。少年连忙迎了上去,很是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灰袍男子道:“去了仙居屋,待了近一个时辰。”

  少年喃喃,“仙居屋?就是角落里的那个棺材店?那个棺材店我也去过,有个猥琐的老头,一个凶巴巴的老太婆,供奉着一副空白的画卷,有金甲神人,半开的棺椁中尽都躺着一个个纸扎人,古古怪怪的,却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步。我进去就只瞅了一眼,觉得无趣,就出来了,那小子竟是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嘿嘿,有意思家伙,该不会和我一样都是无聊之人?”

  “现在呢?”

  灰袍男子道:“出坊市了!”

  少年有了喜色,“有没有图财害命的?”

  ……

  出了坊市,回头一望,没有人跟踪,林牧大松了一口气。

  能不能敌是次要的,麻烦,还是少一些的好,他现在的重点不是多生事端,而是尽量赶回宗门。多耽搁一分,方家就可能逮到机会,把他堵在宗外,到时候,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棺材店中的逗留,已是大出预料。

  轻身术施展,顶着夜色,向着山林中狂奔而去。

  揽月宗和坊市之间的两百里山林,不同于揽月宗与悬崖之间的山林,经常有人行走,要安全许多。妖兽,几乎难觅其踪,奇诡灵尸,也不可能出现,已是凝气期三层,又置办了飞剑和符录,林牧相当坦然。

  这也是赶着鸭子上架,非赶夜路不可。

  就在林牧风驰电掣之时,骤然,斜刺里,刺眼光华乍起,向他击射而来。

  是一把飞剑!

  有些突兀,惊了林牧一下。

  不过,林牧全神戒备,有着抵防,虽然摆脱了尾巴,林牧不会天真的以为,再无任何危险。一拍乾坤袋,一把飞剑蹿腾而出,是下品法器,嗡鸣声阵阵,青芒大盛,迎了上去,两剑相撞,灼目之光大放,竟是势均力敌。

  “咦,不愧是揽月宗的弟子,好身手!”一声惊咦,一处灌木丛中走出一人,夜色灰暗,离的有点远,看不清真容,估摸着有二十多岁。偷袭不成,他便撤回了飞剑,悬浮身前,好整以暇,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并不着急。

  “哈哈哈,身手好又如何?还能从我二人手中逃脱不成?”夜色凄凉,山林异常的静谧,笑声得意,有些刺耳,从另一处的草丛中又走出了一人,也是一个年轻人,“听孟环说,这小子出售了几样价值不匪的灵材,值一两千颗灵石,若真是如此的话,咱们哥俩可要大发一笔横财了!孟环那小子呢?莫非被甩了不成?真是个废物!小子,乖乖把乾坤袋交出来,或许我们有一念之仁,放了你。”

  二人嘻笑着,步步逼近。

  “哦,两人,两个凝气期四层的修士?!”

  “走!”

  感知两人身上散发的灵力波动,一洞悉了修为,林牧暗呼不妙,果断有了决定,轻身术施展,撒丫子就跑。前路已被二人左右阻挡,冲不过去,只能往回跑,先度量一下二人的实力,再做其它计较不迟。

  修为差了一层,还是二对一,林牧不会愚蠢的硬碰硬。

  不是不敌,把握还是有的。

  但这把握来源于符录,二十张符录,足以让他硬挨上二十次攻击,在只攻不守全力施为之下,大有可能斩杀二人,即使是凝气期四层的修士也不例外。然而,一张符录可是值十颗灵石啊,这么血拼,林牧舍不得。

  再者了,难道这二人没有一张符录,或者是其它手段?

  “嘿,这就逃了?没种!”

  “碰到了我们,你逃得了吗?”

  林牧的果断,让二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也不放在心上,修为高一层,还是两人,若这样都被逃了,就是天大的笑话。运转轻身术,狂追而去,飞剑悬于身前,只待合适的时机击射而去,斩杀林牧。

  然而,让两人瞠目结舌的是,林牧跑的竟是比兔子还快。

  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在慢慢扩大。

  活见鬼了,凝气期四层,拼速度,竟是拼不过凝气期三层。

  虽不可置信,在预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二人都是散修,所修功法极是垃圾,比宗门弟子要差上一筹,而林牧,自改修《衍木神诀》后,比起宗门弟子,至少要高出两个层次,一来一去,差距就大了。

  不然的话,何以以一人之力完虐郑基四人?

  不然的话,何以与方伟交手,而不被秒杀?

  眼见林牧越来越远,二人气急败坏,看方向,林牧是向坊市奔去,一旦进了坊市,煮熟的鸭子就飞了,想要再吃进口,难!难!难!也就在懊恼不已时,前方突然有了异变,飞奔的林牧骤然停住了脚步。

  有一人,堵住了林牧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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