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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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真是,自己不敢说,让毛公公去说,毛公公刚刚都要哭了。”赵慧无语的看着皇帝。

   “你不懂。”皇帝摇摇头,轻叹了一声,自己躺下了,前一段,他是真的病倒了。不然,赵慧也不会赶进宫中照顾。现在虽说无大碍了,但赵慧还是有些不放心,也就把他惯得更没样了。

   果然赵慧忙过去拿了温水给他擦手,把袖套也取了下来,放在一边。换了帕子,给他擦擦脖子,让他靠着也能舒服一点。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皇帝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中,就那么拥着她。

   “记得实儿给大姐的信吗?”赵慧没有挣脱,而是找了一个让两人都很舒服的角度,相互依靠着。

   “四嫂看到了“皇后”,皇姐看到了“朝堂”,而实儿……”皇帝想想看,“实儿应该想的是,若是我不在了,你会不会一生后悔。那一刻,她怕你我后悔,这是什么孩子?”

   “这就是她啊,她其实一直在计较着得失。我们几个也没把她教好,大姐让她小心因果,其实这又何尝不是让她计算好了,再做决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总觉得大姐说的,说是对的。”赵慧抱紧了皇帝,“我们都是这么被大姐教的,看了信,我就看到实儿最后的话,我也怕后悔。那天大姐让洪嬷嬷把信给我,我问大姐怎么说,洪嬷嬷说,长公主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把信给我。”

   “大姐是让你把信给我。”皇帝笑了,轻轻抚着她。

   “就烦你们这些人,明明实儿就没那么多想法。我有时很喜欢她的一点就是,她把复杂的事简单化,你们则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赵慧摇摇头,想想看,“我觉得她的想法是对的,我知道你病了,那一刻我怕了,我真的需要你一辈子记得我吗?我觉得实儿的意思,人生千万别留遗憾。”

   “所以,你想说什么?”皇帝轻笑了一声。

   “大姐和庄将军,这个……还是得问大姐,不是实儿去问,实儿是孩子,她最多打打边鼓,表明她喜欢庄将军,不介意他们在一起做个伴。但是大姐什么事都要权衡的性子,好些事还是得皇上和大姐私下谈。你们姐弟从小相互扶持,情份非同一般。长公主不好跟太后,跟女儿说的,想来还能和陛下说说的。就像陛下有事,也只会和大姐说一样。”

   “朝堂和皇后你怎么想?”皇帝轻拍了她一下,他容易才推出了出去,结果她还让自己把这个再捡回来。

   “关……”她正想说实娘的口头禅,但是想想看,这里是皇宫,这个男人还是不同了,轻轻掐了皇帝一下,但还是摇摇头,“我又没儿子,就算现在肚子里有了,总得等生出来是儿子,还得等儿子至少活到十八岁,能掌握朝堂了,才会有想法吧?至于说皇后,这个,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想法。您不会忘记,您死了两位皇后吧?”

   “有一个追封。”皇帝清了一下嗓子。那位是前未婚妻,快成亲时,突然死了,然后已经下旨要成亲了,结果人家死了,那个真的是先帝定的,于是只能追封为皇后,放暂安奉殿。

   “第二个,被你杀了。”赵慧对他笑了。继续提示,前未婚妻,才娶了那位皇后,结果那位也被杀了。被赵慧说的,自己好像克妻一样。

   “所以纵是你想杀我,至少还得等二十年。”皇帝大笑起来,抱紧了赵慧。此时赵慧没说别的,她很坦然,朝堂跟她一个商家女有什么关系?她至少还需要二十年时间,而这二十年里,她至少还得有一个儿子,“谁知道我能不能活过二十年!”

   “别胡说。”赵慧忙推开他,一脸的不安。

   “所以实娘想说的是,人有旦夕祸福,珍惜眼前人才是重点。”皇帝苦笑了一下,拉住了赵慧,“对皇嫂来说,传你是想要皇后之位,是有人要你的命,这是她不能忍的;而皇姐不能忍的是,只怕有人想借这机会要我的命。反正我还有两个儿子,太后向来不管政事。皇姐的性子他们这些年也看得很明白,只要别出格,她就不会管。而实儿还不成气候,纵是手握军权,上面有长公主,皇太后,她不敢多事。这是最好的时机。”

   “你一直在找机会跟我说这个?”赵慧看着已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她进来了一段时间了,但只把信给了皇帝,她就没再多事了。皇太后也没管她,就好像宫中并没有多她这一号人。由着她住在皇帝寝宫里,而她只关注皇帝的身体,其它的她都不问。

   而皇帝身体好些了,他看了信之后,也没跟她多说,或者说,她也不想听,她只是一个专心的手艺人,皇帝去处理政务了,她就换了衣裳,做自己本行,她宫中的差事可没卸了,她开心的还是做着她自己,假装自己还是那个天下第一绣。

   她其实真的知道她进了这儿,最难的,就是怎么保持自己的纯粹。她不想和皇帝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她也知道,有些事,其实是躲不过去的。

   “你想太多了!”皇帝想想看,又笑着摇摇头,“我也想太多了,我一直怕委曲你了,我从来没往政事上想你我之事。等庄勇说让我在宫外纳你,我迟疑了。与其这样,我宁可放你走。皇姐说我做得好,说这才是对的。那是朕做的最好的决定,那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所以放了我的是皇上,留下我的是谁呢?”她笑了,也听懂了。

   自己都能知道,自己纵是有野心,也得依靠他二十年,但这二十年,自己能不能保持二十年的宠爱?还有她能不能有儿子,还有她能不能延伸权利到朝堂,这些说起来容易,但这些需要无数的心机还有运气。这些都不是她这个手艺人能做的。

   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自己,他引自己说出来,就是告诉自己,不管是“朕”还是“我”,我们想的,都是一件事,我们都惟恐委曲了你,其它的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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