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人与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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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之前,客厅里的男女有说有笑。

  十分钟之后,客厅里安静的出奇,女人紧闭双眼躺在餐桌旁边的真皮沙发上,小巧的鼻翼细细地抖动着,如同玫瑰花瓣一样的樱唇微微张开,缓缓吐出香甜的气息,她的手指无力地张开着,犹如一个不设防的睡美人。

  男人微微俯身,颤抖着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女人如丝绸般光滑的脸蛋,嘴里啧啧惊叹着,犹如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今天是完美的收获日!”

  王天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逐渐变得放肆、狂妄!

  他清晰的记得女人昏倒前眼里的不敢置信、后悔、疑惑、绝望、恐惧、痛苦。

  “痛苦只有一瞬间。”

  “而我未来带给你的极乐是永恒的!”

  “你会永远记住我,永远离不开我!”

  “你只属于我!”

  王天眼里饱含深情地看着女人的睡颜,脸色庄严而神圣,嘴里说着一些好似誓词一样的话语。

  他知道,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这个性格很传统的女人就会乖乖给他生孩子,成为他的私有物。

  “未婚夫算什么东西!我将成为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王天手指伸向自己的上衣扣子。

  ......

  天色已暗。

  白小川以火箭升天般的速度冲到了门外,被微热夜风一吹,发昏的头脑稍微有些清醒。

  邻居家就在右侧几米外。

  他狂奔了几步,突然犹如漏了气的皮球一般停了下来。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到底是夏天热出的汗,还是心急出的汗,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头顶上昏黄的楼道灯照亮了前面的灰色地面,但他却不知道该不该走了。

  只要再往前走十米不到,就是美女邻居的家了。

  只要再往前走十米不到,就能阻止邪恶的事情了。

  只要再往前走十米不到,就要杀人了。

  但这些是真的吗?

  白小川静静地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些丝迷雾。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我要死了?”

  “为什么我要去杀人?”

  “我在这里干什么?”

  夜风是温热的,脚下的路是硬实的,眼中的灯光是微弱的,耳边传来的是藏于漆黑夜幕中的虫子叫声。

  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打打工,打打游戏,这才是正常的生活!”

  “为什么我要拿着菜刀出门?”

  “我要回去打游戏!”

  突然一道冰冷刺耳的声音从脑壳内响起:

  “蠢货,死到临头了,还在发呆?”

  白小川被魔鬼的话语惊醒,他看了眼视野右下角的倒计时。

  45:53

  “什么!”

  白小川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他只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

  白小川抓紧了菜刀,加快脚步,尽管楼道灯照亮了脚下的路,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道路上,漆黑似楼道栏杆外面的深邃夜空!

  他花了五秒钟跑到了终点——并不是深渊,而是邻居家的门口,他看着紧闭的蓝色铁门,他眉头皱起,伸出没拿菜刀的手准备敲门,歪头想了想,又放了下来,他将耳朵缓缓地贴近铁门,屏住呼吸仔细听。

  然而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是不是搞错了?里面没什么声音呀。”

  白小川在心中默默地询问魔鬼。

  魔鬼没有回应,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一段惊悚的画面。

  清晰的图画上,男人赤身裸体站在沙发前,女人毫无防备地躺在沙发上。

  “?!”

  “......”

  白小川心急如焚,立马狠命拍打着铁门。

  “开门!查水表!”

  “开门!查电表!”

  砰砰砰!

  砰砰砰!

  然而无论他怎么敲门,脑海里的画面都在一步步朝着更惊悚的方向进展!

  “怎么办!”

  “门开不了,怎么办?”

  白小川额头上的汗疯狂流淌着,他想进去阻止邪恶,然而一道门却如同天堑一样横在他面前。

  “魔鬼!怎么办!”

  “你说你是魔鬼,连一扇小小的门都无法打开?”

  白小川急得快要憋不住尿了。

  “伸出食指。”

  “嗯?”

  白小川将食指伸出,眨眼间发现手指开始变形。

  本来苍白的手指头突然变成了钥匙的形状!

  “这......?”

  白小川看着异常的手指,却没感到一丝疼痛,他心念一动,手指又变回原样。

  来回变化了几次,他将钥匙状的食指伸进门锁里用力一扭,发现根本扭不动!

  他皱着眉细细琢磨着门锁的内部造型,开始调整钥匙的形状。

  似乎过了好久!

  “咔嚓”一声,门终于开了。

  实际上才过了十秒钟不到,然而对于白小川来说,他感觉为了开这个门,仿佛用了十年时间。

  白小川迅速走进门里。

  他一眼就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如同大马猴一样骑在美女邻居的丰润修长的黑色丝袜美腿上,正在解她的上身白色小马甲的扣子。

  “呼!还好赶上了!”

  ......

  王天看着李雪茹俏丽的脸蛋,越看越觉得欢喜,美人身上散发的幽香飘进他的鼻腔中,令他赤裸的身躯热血沸腾。

  他正在解着女人的上衣扣,忽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他皱着眉头盯着铁门看了一会儿。

  敲门声又消失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我!”

  他低下头,继续动手,却突然又听到“咔嚓”的响声。

  迅速转过头,一个长相普通满头白发的少年走进门来。

  少年白发苍苍,喘着粗气,看上去如同跑了几十公里的老爷爷,只是手中拿的菜刀令他增添了几分凶气。

  “嗯?小偷吗?”

  王天微微皱眉,真是麻烦,竟然有苍蝇来打扰他的完美之夜。

  他迅速站起身,也不在意自己浑身赤裸的模样,只是冷冷地盯着少年,一跺脚,整个人如同脱弦的箭矢一般疾射而去。

  ......

  白小川随手关上门,脸上露出一丝正义的笑容,要阻止犯罪了!

  他张嘴正想怒喝邪恶份子,突然一股劲风吹了过来。

  眼前一花。

  “哇!”

  没等他反应过来,腹部又传来一阵剧痛,白小川的身体痛苦地佝偻了起来。

  小帅哥的一记上勾拳如同千斤重的大铁锤瞬间击中他的肚子。

  狂暴的拳力将白小川直接挑飞。

  他瘦小的身体如同布娃娃般向上飞起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作为“武器”的菜刀早已从手中滑落。

  白小川痛苦到扭曲的面庞上写满了问号,他躺在地上,眼镜也不知道摔倒哪里去了,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我被秒杀了?”这是第一个念头。

  “我有菜刀他不怕?”这是第二个念头。

  “好气啊!”这是接下来的所有念头。

  王天看着白小川躺在地上,眼神呆滞,张着舌头微微哆嗦着,他心中清楚,这个小偷如同苍蝇一般被他碾死了。

  他每天都去武道馆练拳,以他现在的拳力就连普通的成年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一个瘦弱苍老的小毛贼。

  王天帅气地转身,朝着沙发上的女人走去,碾死一个苍蝇只是让他恶心了一会儿,但是并不影响他吃正餐。

  ......

  “人类,为什么你这么蠢呢?”

  “我太弱了。”

  白小川想站起来,但是全身如同被强力胶水绑缚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又蠢又弱。”

  “我要死了吗?”

  “是的,你要死了。”冰冷的声音毫不留情,如同一柄巨大的铁锤将白小川砸扁。

  要死了啊!

  没救到人,连自己也搭上了。

  好不甘心啊!

  白小川默默地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你死了,我就麻烦了。”冰冷的声音突然又说道。

  “所以你要救我?”白小川漆黑的心底突然亮起一道光。

  “你只能自救。”

  “怎么自救?”

  “如果给你站起来的机会,你会和那个男人说什么?”

  “......我会直接打爆他的狗头!”

  “...很好。”

  “看到倒计时了吗?”

  10:12

  10:11

  ......

  “看到了,我就剩下十分钟了?”

  “不,你只剩10秒钟了。”

  魔鬼的声音刚响起,白小川便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暖流瞬间流转全身。

  眼前的世界重新清晰起来!

  白小川倒在地上的身体如同弹簧一般瞬间立起,将正在宽衣解带的王天吓了一跳。

  他眯着眼,看着陡然从地上站起来翻着白眼的小偷,浑身寒毛竖起!

  “诈尸了?”

  “回光返照?”

  白小川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我能打十个!”

  但是眼角旁边的倒计时却像一只警钟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发出巨大的轰鸣。

  “00:10”

  白小川直直地站立着愣了一秒钟,脑海里却如走马观花看到无数画面,闪过无数念头。

  “00:09”

  白小川全身肌肉绷紧,抿着嘴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大踏步朝着王天冲去,蹬蹬蹬的脚步声震得楼下的住户忍不住皱眉。

  “00:08”

  王天微微眯眼,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尽管白小川看上去气势很足,但他毫无退让之意,只是静静地赤身站立着,稳如泰山。

  猛然一伸手!

  “00:07”

  白小川被钢筋般有力的手臂捏住了脖子,像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仔一般被提了起来。

  “00:06”

  白小川眼里充满了血丝,张牙舞爪使劲挣扎着。

  “00:05”

  王天撇撇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00:04”

  白小川往前吐了口唾沫,王天伸手挡住,同一时刻,白小川右手如电朝着王天胸口探入。

  “00:03”

  王天面露不屑的冷笑,捏住白小川的手指用劲,他并不觉得这种小拳拳捶胸的抵抗对自己有半分威胁,此时,白小川在内心深处狂笑。

  “00:02”

  白小川的右手陡然变成一把白色的骨质剑刃,他手伸入王天的胸口,就像青龙探爪一样。

  王天的眼神陡然僵住。

  他的胸膛如同纸糊的一样,被利剑瞬间戳入。

  “00:01”

  白小川右手碰触到一抹跳动着的温热,他咬着牙用力一搅。

  “去死吧!”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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