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宝贵的沙土,不见的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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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长想要灯油?”

  陈爵爷强撑着坐起身子,气喘吁吁,面如金纸。

  “我家使用的灯油,是自己种出来的。

  “有种油料作物叫油麻籽,它榨出的油可以点灯。”

  提到这个,旁边陈爵爷的小孙子,忍不住吸溜口水。

  陈爵爷冷冷剜了孙子一眼。

  “这种灯油也能拿来吃,炸点面包草什么的。

  “但是一般不会吃。

  “产量太低了。”

  产量低?

  王烟坐在沙发上,皱皱眉头。

  ……

  跟随陈少爷来到他家的田地,打着灯笼一番研究,王烟总算明白,为什么油麻籽产量低,不由得皱起眉头。

  灯笼的光照上去,便见小小一块地,种了些又高又直的油麻草。

  关键是油麻草扎根的土壤,并非普通土壤。

  王烟捏一把土,捻一捻,听着“沙沙”的声音,确认了……这尼玛是沙土!

  小熊在旁边莫名其妙。

  “老板,这土有问题么?”

  小鸟在旁边昂头挺胸,给小熊一个鄙视的眼神。虽然它自己也不明白,但是不妨碍它装一下。

  王烟很是郁闷。

  永夜世界沙土很少。很少很少。

  “沙子是岩石经过雨雪淋湿,风吹日晒,热胀冷缩,表面崩裂,崩成碎屑,最终形成的。

  “永夜里有岩石,也有雨雪,也有风吹。

  “但……没有日晒。”

  额?

  小熊皱皱眉头,短短的熊爪摸不到头脑。

  虽然听不明白老板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很专业的样子!

  不愧是老板!

  ……

  王烟离开后,陈少爷回到父亲床前,讲述刚刚的场景,还有王烟的话。

  “……父亲,他说的对么?

  “沙子是靠什么风吹日晒,热胀……什么缩,形成的?”

  陈爵爷表情僵硬,整张脸仿佛瘫掉。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拿不到沙子,也种不出油麻籽。

  “不用管他。”

  ……

  办公室里,油灯光芒摇曳。

  王烟借着灯光,看了一张又一张照片。

  “永夜中,沙地真的很少!”

  方圆百里,小鸟到处寻找,几乎找不到任何沙地。

  偶尔有巴掌大小那么几块,又屁用不顶。

  “永夜中建筑废墟有很多,建筑用到的混凝土,里面便含有沙子。

  “可是,能从混凝土里面,把沙子弄出来么?”

  王烟思量片刻,喊来松土机一号。

  “你吃下去的东西,能吐出来么?

  “能不能吃下东西,嚼碎了,再吐出来?”

  松土机一号瑟瑟发抖,陪着监狱长测试半天,展现自己劳动改造的决心!两个小时候,王烟挥挥手,让它滚蛋。

  确认了,这个废物不行。

  它的吃,不是真的吃,而是“吞”。而且它没有“吐”的能力,像个貔貅,只进不出。

  小熊在旁边皱着眉头。

  “老板,是不是这货忠诚度不够?

  “熊去打它一顿!”

  王烟摇摇头。

  “不行就是不行,这个没办法。”

  诡怪的能力确实唯心,但也有其来源。根据王烟的观察和总结,它们的能力来自于“执念”,生前的执念!比如松土机婴儿这么能吃,估计生前是饿死的。怎么能指望饿死鬼往外吐东西?

  王烟思索片刻。

  “先继续开垦荒地吧,不要着急。

  “我们还有十几天时间,能慢慢寻找沙土。”

  ……

  王烟为沙土犯愁的时候,西柚睡醒了,前来告辞离去。陈家村也迎来一件大事……西柚家的商队,来到村子里了!

  村中央的空地,三辆板车摆开,车上堆了各种货物。

  板车旁边,笑眯眯的商队队长,一边向西柚交待情况,一边关注前来交易的村民。

  ……

  办公室里,王烟看到商队的照片。

  “棉衣、帽子、板凳、铁锅、菜刀、铁铲,还有两大桶灯油。

  “子爵家能生产灯油?

  “子爵家有沙地?

  “子爵的沙子从何而来?

  “但……就算有,也没用。”

  之前听西柚说过,她家离陈家村很远,需要在黑夜中穿行几十天,方可到达。就算她家里沙子不要钱,也远沙难解近渴。

  “再想其他办法罢。”

  ……

  陈家村空地,十几个农夫高高兴兴,带着新收获的面包草,前来兑换物资。

  “天气越来越冷,兑换一件大棉袄过冬。”

  厚实暖和的大棉袄,不但能穿,还能当棉被盖。

  “家里一直没有铁锅,都是生啃面包草。这次总算攒出一口铁锅的钱。”

  车队带来的货物都不便宜,随随便便一件棉袄,一口铁锅,就需要农夫半年的积蓄。需要一家人勒紧肚皮,省吃俭用好久,才能攒出来。

  “我想要一把铲子,儿子长大了,可以下地干活,给他买一把。”

  多了一个能干活的儿子,就相当于多一头大牲口!旁边其他农夫,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兑换完毕,三个农夫兴高采烈,抱着棉袄,拎着铁锅,扛着铲子,结伴而行,归家而去。

  陈家村面积很大,人口不多,颇多庭院都闲置,甚至有的整条胡同,都无人居住。穿街走巷而过,常常听不到声音,唯有脚步相伴。

  第一个到家的农夫,和另外两个告别,转身去自家大门。

  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我的棉袄去哪了?”

  他本应抱着新买的棉袄,但此时怀里空空如也。

  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突然发现,就连手臂也少了半截。

  他的两条手臂,不知何时从手肘处断掉,断处“滴答滴答”淌着鲜血,落向地面。

  他看看来时的路,隐约能看到淌了一地的血迹。

  “我的棉袄被偷了?

  “我的新棉袄被偷了?

  “什么时候被偷的?

  “什么时候被偷的?

  “……”

  他嘟嘟囔囔,絮絮叨叨,仿佛接受不了这事实。

  随即“噗通”一声,身体软倒在地。

  整个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纸,已然死去。

  ……

  第二个到家的农民,和另外一个告别,转身去自家大门。

  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我的铁锅去哪里了?”

  他本应拎着新买的铁锅,但此时手里空空荡荡。

  不……

  他已经没有手,只剩了手腕。

  不知道何时,手已经断掉,断处“滴滴答答”淌着鲜血,落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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