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重重的拍了一下井言志的肩膀
“从你来咱们局里以来，大家都说你很像常丞恺，对待案件的那种专注和某些破案手法，都很像。努力学习，认真办案，争取再从咱们局走出去一个骄傲，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继续开会吧”
局长离开后屋子里所有人都沉默安静了下来。
‘啪’，打火机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钟沈吐出一口烟巡视了一圈后，声音平静道
“继续开会。还有哪些线索？一个个把脸抬起来，都丧着一张脸干嘛呢，自己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碗里吃的是什么饭心里没数吗？
去三楼看看那些牺牲的同志们，想想他们的家人抱着警服撕心裂肺的哭儿子、哭丈夫、哭爸妈的时候！我们做的工作没那么伟大，保护的是谁啊？保护的是我们身后自己的家人！
思想觉悟怎么那么低呢？赶紧的，来了顾问能怎么样，就一定是他破案吗？打起精神来。
言归正传！既然我们已经查到了死者的身份，那就顺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
张小猫、李小狗，你俩马上开车赶往杨开山生前的居住地，走访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特别是退休前的公司。
潘婧新你一会儿协助井副队在家属认尸完后，给家属做个问询笔录，注意事项不用我多说吧？
陈小猴你带人走访一下死者女儿家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潘婧新收拾一下死者，半个小时后通知家属来认尸。听没听懂？”
“是！”
各自散去后钟沈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正义凛然的训斥了别人，可是自己心里也难免有些堵得慌，郁闷。
消息散播的太快了，在这种小县城，发生这种性质的恶性案件无异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想也能知道现在外面传成了什么样。一旦有事情可以八卦很多人大脑瞬间就能进化成故事宝典，恨不得能联系上下五千年所有历史。
每年开江时节，因为节气变化引发的心脑血管疾病会导致死亡率比平时有所上升，不知缘由的人传着传着不免添上了一些迷信色彩，说是开江前死亡的人都是被拖进江里祭神了，还有说这是为了镇压被贬入江的龙王……千奇百怪，所有传言汇集起来能开一档综艺节目了。
赶上这个时间点上发生此类命案，更是被传的诡异非常，人心恐慌，社会影响太坏了。将还剩下的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钟沈搓了搓有些沧桑的脸，往解剖室走去。
妈的，抓住这个龟儿子恨不得直接送给潘婧新，剖开心脏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是屎，能干出这种事！
张子桓和李寻站在莘莘药业的集团大楼前感叹了一句
‘这是多少病人的希望才铸成了这么大一座奢侈的钢筋水泥堆啊’。
等到进去后又被前台接待一句特别影视话的‘没有预约见不到经理’的台词震的咬牙痛斥了一句“有钱人事真多！”
张子桓无奈的在兜里掏出了警官证道“我拿这个预约，你们经理有时间了吗？”
前台接待嘟起涂的像是刚吃完人还没来得及擦嘴的嘴唇“稍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张子桓与李寻就直通了顶层的经理办公室。
这位总经理看着着实有些年轻。
目测最多四十岁。裁剪得体的手工西装，擦的反光锃亮的皮鞋，一副精英不能再精英的霸道总裁范儿：
“你们好，我是莘莘药业的总经理，刘新西。二位警官找我什么事？这边坐”
张子桓与李寻在沙发上坐下后，趁着刘新西打电话让秘书送咖啡的空档，环视了一周这位总经理的办公室，虽然看着很简约，但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金钱装饰的简约，还是遮掩不住人民币的味道被。
刘新西在二人对面坐下：
“二位警官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所以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沟通时间。
有什么问题你们尽快问吧”
神情上虽然说不上倨傲，但是也没有多亲民。
大概在他们这些成功的商务人士眼中，一个警察的年薪还不如一顿饭的两瓶红酒钱多。所以，对待他们的态度难免廉价了一些。
二人见惯了这种场面并未在意刘新西的态度。
李寻拿出随身的记事本和录音笔，张子桓开口问道：
“我们想了解一下前药品开发部的总经理杨开山的一些情况。包括他在职期间的工作状况、收入情况与人际关系”
刘新西隐约的皱了一下眉说道：
“杨老是我们公司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了，很多药品方面的决议有的时候可以全权做主，甚至越过董事会，为人随和，对待同事都很好。
公司里我是他的领导，但是生活中，我还是要叫一声杨叔叔的。杨叔叔工作能力也很突出，在各种新品药物的研发中都是功不可没的。
收入状况自然也是不菲，除了固定工资外还有公司的股份，每年分红也是不少的。
二位警官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问一句，杨叔叔怎么了？”
张子桓仔细观察着刘新西的神情，并未发现可疑之处，继续问道：
“按照刘总的说法杨开山在公司应该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或者，是利益上的纠纷了？”
刘新西放下一直翘着的二郎腿神情有些欲言又止，笑道：
“冲突谈不上。与人相处总会有些不愉快的，这个是我们大家都避免不了的。
至于利益纠纷也谈不上，都在合理正当的良性竞争中，一切都合法。”刘新西的回答模棱两可
张子桓试探性的询问：
“那据刘总所知有没有什么人和杨开山有很深的过节，甚至导致能杀人的？”
刘新西一直挂着的职业微笑在听到杀人后瞬间凝固在脸上：“杀人？谁杀人？杨开山杀了人还是他被杀了？”
李寻与张子桓对视一眼说道：
“杨开山被杀了。所以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可提供的线索？”
刘新西用力搓了搓从开始就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眉宇间有些闪躲，张子桓见状语气冷硬道：
“事关命案，还希望刘总想清楚再回答”
刘新西叹了口气周身像是卸了力一样。此时内线电话却响了，刘新西免提接起了电话，秘书温柔的语气通知开会的时间到了，刘新西难得一见的疲惫说道：
“临时有事处理。会议取消，开会时间你另行安排”
挂断免提刘新西坐回二人对面考虑了一会儿说道：
“我没想到他会死，我以为只是一些恐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