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吃了一惊,见自己行踪被现,毫不犹豫的反手拔剑,结果一捞之下居然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一缕神魂而已,什么东西都没带,又怎么可能从背后拔出剑来。仓堂主回头低喝道:“别轻举妄动,这些人不过是师座下弟子,在此守护,并未现我俩。”方仲仔细一瞧,这才觉这六个和尚虽然直愣愣瞧着自己,但一点表情也无,和外间看到的那些大佛没有两样。
方仲悬着的心又复放下,向仓堂主尴尬一笑道:“我只道被他觉了,幸好我也无兵刃在手,如今这神魂之身,想来上去打他两拳也是不要紧的。”
仓堂主摇头道:“那你便错了,你我虽是神魂之身,对方不借助大神通便看不见,但若是靠得近了,他虽然是血肉之躯,但里面可还有魂魄在身,这神魂之力只可以瞒过眼耳口鼻这等外相,却绝瞒不过对方的魂魄感应,你这一拳打去,定被现。”
方仲心道原来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是来当一看客的,既然如此,仓堂主为何不一个人来,又何必再拉上自己。只是这话不好意思出口,只能继续跟着仓堂主往里走去。一离开大门,抬头便见一座更大的大殿出现在眼前,这里没有外间那许多的凶狠佛陀,但在两殿旁边却堆放着许多高大石塔,这石塔也不知是何物所成,通体黝黑,看上去黑沉沉的十分诡异。而每一座塔上都有无数经幡招展,鲜红色的符文更是遍布塔身每一个角落。其中有两座塔上各安放着两只巨大的圆轮,一个十分饱满,如金乌状,另一个却呈月牙形,似乎寓意日月二物。在大殿正中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坑中火焰闪烁,一副巨大的骸骨静静地躺在里面,骸骨头生二角,也不知是何兽所留的躯干。再向前面看去,可见一座雕刻着卍字符号的法台,法台两侧排列着无数的石墩,石墩有别于中土式样,俱都十分花俏,画满璎珞、宝瓶、莲花、曼陀罗花和无数美人之形。这些石墩应该是那护教师说法之时底下弟子用来听法的所在,只是如今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人在此,而且这人也非是坐在石墩之上,乃是跪在法台之前,头顶着地,双手平摊放在头前,向法台恭恭敬敬地行叩拜大礼。
法台之上一个巨大的转经轮如罩子一般悬在半空,正好盖住大半个高台,并且散出淡淡光芒。在光芒掩映下,只见一道模糊人影正高坐在台之上,受转经轮和光芒的阻隔,让人无法看清法台之上的真身,唯见此人身形十分高大,也披着宽大斗篷,头戴一顶怪异法冠,双手交叉摆着莫名的手印,一对双目散出淡淡红芒,整个人影看上去威严而又冷漠,就这样俯视着下面的跪拜之人。
仓堂主瞳孔一缩,向方仲道:“此人便是护教师。”
方仲早已仔细观看那法台之上的师,只是那转经轮虽然散的光芒并不强烈,偏偏让自己的双目无法看清那人到底是何模样,除非自己能够再往前走近一些,或许可以一窥此人的庐山真面目。当方仲把目光从法台之上收回,往下看时,不禁出“咦!”的一声。仓堂主道:“怎么,你连师都认识”
方仲忙摇头道:“晚辈连法台上那人的真面目都瞧不清楚,又怎么可能会认识,倒是这台下跪着之人有几分面熟。”
“哦,此人明明是个番僧,你又从何处认识这样的人物。”
“晚辈和他交过手,若非当时人多,只怕要遭他毒手。”方仲看到向法台跪拜之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当初在洛水城中撞见的黑鳄上师。当时此人带着几个徒弟初来东土,所到之处目中无人,只想多招些善男信女。不管你愿不愿意,一掌拍下去便是,有接引印在手,简直横行无忌。破庙里恰巧遇见方仲、郑元洪等人,一场打斗下来,反把自己的弟子送去见了阎王。虽然出师不利,但可不是这黑鳄上师没有真才实学,若无那麻婆姑娘奇技惊人,无人能是其敌手。
这些过往之事方仲一时半会也无法向仓堂主说清楚,仓堂主虽心有疑窦也没多问,向前走了几步,离着那法台更近了一些。震慑于那护教师声威,二人不敢从法台前方走过,却沿着那盛放巨大骸骨的火坑旁边往石塔后面慢慢摸过去。虽然仓堂主说神魂之身无法被人觉,但那只对凡俗之人有用,在师面前可不敢托大,就是方仲自己,利用天字诀的天眼神通也一样可以看破旁人的隐匿之术,难保旁人便没有这等本事。
二人躲在一座石塔之后,偷偷探头往前看去。只见那黑鳄上师行完了叩拜大礼之后,恭恭敬敬站起,向法台大声道:“大明轮法王在上,弟子黑鳄不远千里而来,历经千辛万苦,终得觐见法王。”
法台之上一个浑厚声音慢悠悠道:“你寻我何事”
黑鳄上师道:“法王受我佛差遣,肩负重任,务要让这东夷蛮荒之地皈依我佛,但不知此事进展的如何”
“本法王的事岂由得你来问!”
那端坐法台之上的人影忽然之间双目光芒一闪,一股无形之气从他身上席卷而出,这突然爆的气息让悬在空中的转经轮顿时急旋转起来,出一阵阵让人头晕目眩的光芒,在光芒之中更有无数符文闪现,围绕着法台时隐时现。
黑鳄上师面色大变,连忙俯伏在地,垂头道:“弟子不敢,非是弟子想问,乃是大龙神法王派我来寻,法旨在身,不得不问,请法王见谅。”说罢,不停的磕头。
方仲躲在石塔后看得目瞪口呆,这如此野蛮的一个黑鳄上师,在那师面前居然一点大气都不敢出,卑躬屈膝,简直便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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