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见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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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公礼恍然道:“怪不得这天师道要建此德济寺赠给慈航静斋了,原来其中有如此瓜葛。”终于弄明白了先前静恩所说对天师道有恩是怎么回事,当真想不到,那张道陵的养母是慈航静斋的人。按理说慈航静斋里大都是出家人,即便未剃度之前也都是持身端正守身如玉的女子,又怎么会甘心做旁人养母,养育一个非是亲生骨肉的外人。

  静恩道:“鄙派的前辈高人虽然做了这样一件事,却并不指望有什么报答,毕竟此事若在当年传扬开去,诸多不了解内情之人难免会有些口舌不清,所以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如今人已作古,身后评说自有公论,自然不必过于介怀。”卢公礼道:“老夫也是头一次听说此事,那张道陵的养母既然是慈航静斋的人,那生母何在?师太也许不知,张道陵之父张顺,其实是我昆仑派逐出来的不成器弟子,张顺既然养育了子女,有父有母,为何还要托付给外人?”静恩摇头道:“贫尼所知之事不多,张天师亲身之母何在,已然过了如许岁月,也应早不在人世了,此事只怕再无人能解释的清。”

  这些往事都已久远,卢公礼也非真要弄个水落石出,见方仲的书信也到手了,便道:“今日且在这里歇息一宿,明日一早,便拿师太这封书信上山。”当下又闲聊几句,各自安歇不提。

  翌晨,钱文义和方仲收拾停当,并未打扰静恩,出了徳济寺便往鹤鸣山来。这一次轻车熟路,去的也快,走到半道,便看那路中间已经预先有个人等在那里。

  在路上等候的,正是那金ju花。

  钱文义乍见金ju花跑到了前头,自然十分奇怪,问道:“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金ju花笑道:“整日介陪着一个死气沉沉的尼姑,闷也闷死了,昨日听说你们要上天师道,我便想和你们一起去。”钱文义道:“我师父和静恩师太知道么?”金ju花漫不经心的道:“尚未来得及说,等回去了再说不迟。”钱文义一听便知金ju花是私自跑出来的,不悦道:“你便是想去也该告知一声,这般不告而别,岂不让旁人记挂。还不快快回去,若得我师父准许,自然可带同你一起前往。”金ju花见钱文义毫无惊喜挽留之意,扭头气哼哼的道:“有谁会记挂我,小女子无牵无挂,爱到哪里是哪里,你师父又凭什么管得了我?这条路你走得,我也走得,难道还不许有人与你走一条路了。”钱文义说不过金ju花,只得道:“当然无人管得了你,只是回来之后,我师父必然没有好脸相向。”金ju花却又转颜笑道:“那也是回来之后的事了,大不了我再向老爷子好好的赔礼道歉,你说好不好?”

  钱文义被她说得无可奈何,叹息一声道:“你总有的说。”既然赶不走,结伴同行还多个人照顾,虽说此行没什么危险,总归聊胜于无,于是连带着金ju花一道,一行三人,重又回到了鹤鸣山脚下。

  一如昨日,钱文义到了迎仙阁,把来意说明,方仲递上了静恩师太所写信笺,天师道在这里迎客的弟子接了,匆匆奔了上去。数盏茶的时间后,顺着迎仙阁后面石阶上依次下来数十人,领头的倒不是上次那个非俗非道的马武,而是两个身穿道衣的道人,一个年纪较大,长得十分老成,一个年纪较轻,长相英俊,十分潇洒。这二人到了迎仙阁,冲着钱文义三人一拱手,说道:“在下王长、赵升,奉家师张天师之令,迎请贵客上山,请!”这二人干脆的很,也不问钱文义三人是何路数,直接就请上山。

  钱文义心道静恩师太的信果然有用的很,张天师的两个弟子亲迎,当比那什么大祭酒来得隆重,这一回上山,必可见到张道陵。钱文义和方仲回了一礼,由那年长的王长在前引路,年轻的赵升一旁陪同,踏石阶上山。这一路石阶正好九百九十九级,再往上便是三圣宫,其实与昆仑山的三清殿一样,都是供奉道家老祖的地方,只是叫法不同。在三圣宫外墙之上,又另外镌刻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道法自然”。那四个字旁边,落款着张道陵手书。钱文义一路看过来,总觉得似曾相识,从迎仙阁到三圣宫,无不有模仿昆仑山的痕迹,仅仅是规模不如罢了。过三圣宫便是天师殿,在前面引路的王长回头道:“家师听说是慈航静斋引荐来的人,十分敬重,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从此殿门进去,自可看到家师。请进!”往旁边一闪,让钱文义三人进去。后面的赵升及众多徒众立住了脚,并不跟随。钱文义道:“多谢二位道兄带路。”整了整衣襟,昂而入。虽然是来求见张道陵,但他是昆仑弃徒之后,比不得钱文义和方仲是堂堂玉虚宫弟子,当然不可在礼数上过于迁就。

  天师殿分前后两间主殿,两旁又有无数小间,前殿颇大,乃是邀集众弟子开坛讲经之所,后殿既是私人养生所在,又是个巨大客厅,一些不便张扬的待客之事便可在后殿进行。钱文义一进天师殿,便看到在前殿正中间的阔椅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八卦袍、头戴朱雀冠的道者,满面红光,器宇轩昂,看起来年不过半百。需知张道陵创立天师道已经数百年,那他年纪应该十分高大,此人如此年轻,到底是不是张道陵。钱文义一时不敢肯定,正不知如何开口称呼是好,那道者却先一步站起来,微笑拱手道:“鄙人张道陵,听闻各位是静恩引荐而来之贵客,不敢不亲身接见,不知各位来天师道有何事指教?”

  钱文义这才肯定此人真的是张道陵,一边感慨其人竟然修养的如此之好,一边也回礼道:“在下钱文义,见过张天师。”这“见过”二字一说,忽听旁边有人冷笑道:“老朽以为是哪里来的贵客,原来还是你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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