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也是这样想的,那群歹人莫非是把衙门的捕快都当成傻子不成!
果然,很快,徐文他们就抓到了给大裘氏的人。
“啪”的一声,不仅屋内的钱三差点被一巴掌甩倒,门外的人也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传来暴喝声:
“蠢货!蠢货!都是一群蠢货!要你们有何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除了玩女人,还有什么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别说是衙门那些人了,就是个三岁孩童都能一眼看穿。”
“是是是,我们都是蠢货,不及老爷的万分之一!”
那人也骂累了,拿帕子擦了擦手,又把帕子甩到了钱管家的脸上,冷冷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你那手下开口之前把他做掉!”
钱三猛地抬头,“老爷,小人敢拿脑袋担保,他绝不会出卖老爷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我只相信死人不会背叛我!”
钱三心中一寒,看了一眼上首那人,见对方也正在冷冷的看着自己,于是低头应了一声“是!”
走出书房,钱三还是没有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里面就是他跟随了二十几年的主人。他明知道这次被抓得是自己的亲侄子,是将来要给自己养老送终的人,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要把人给杀了。
如此行径,怎能不让人寒心!
钱三第一次怀疑:自己这样为他卖命真的值得吗?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同样会被这样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对于这次抓捕的钱虎,捕快们轮番上阵审问,各种手段都拿了出来。
虽然没有审出幕后真凶来,但知道了他是宜州府本地人以及家在何处,大伙就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真的担心这又是一个外乡人,如果他不开口,他们真的无从下手。
第二天徐文就被安排去钱家村查访。
当然,同行的还有一人,也是老熟人,只是关系不太好的老熟人。
因为钱家村在宜州府的南面,大概有三十公里的路程,所以两人是骑马去的。
徐文看了一眼江旭,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啧啧开口道:“江捕快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眼角一片淤青!”
“半夜起床,不小心磕到了!”
徐文嘴上关心道:“那江捕快下次可要注意点呀。”
心里却轻嗤道:切,一看就是两口子打架打的。
不过因为江旭在寻找安安的时候,很是尽心尽力。徐文觉得自己是个感恩的人,所以也没有继续挖苦他。
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的来到了钱家村。
他们也没有找钱虎的亲戚,而是直接找的村长。
钱家村的村长也姓钱。
钱村长对两个捕快的到来很诧异,最近他没听说有村民犯什么事呀?
等听说是来问钱虎的,老村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钱虎是谁?
还是经他儿子提醒后,他才想起来的。
“两位大人,钱虎十多年前就说去投奔他亲叔叔了,怎么,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徐文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亲叔叔?他亲叔叔是干什么的?”
“哦,他叔叔从小就长的人高马大的,十几岁的时候听说就给人做护院去了。他命好,听说那主人家的公子考上了进士,把他也带走了!”
江旭和徐文对视一眼,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主人姓什么,钱家叔侄有没有换东家?”
老村长眯眯眼,
“那主人家姓什么,倒不知道,只知道他家的公子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考上了进士,听说当年很有名,至于俩人有没有换东家,这个就不知道了,他们从出去之后,就基本上就没再回来过。”
见旁边村长的儿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徐文就道:“钱公子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钱村长的儿子就道:
“应该是没有换东家的,三年前钱虎还回来给他爹娘扫墓,我们简单聊了几句,他也说他叔叔命好,从一开始就跟对了人,年纪轻轻跟着主人家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世面。”
徐文两人虽然来回颠簸的厉害,但是这一趟收获也不少。
实在不行,就往二十年前查宜州府的进士,总比一点头绪也没有要好。
然后徐文在翻阅宜州府名人志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名映入眼帘,余学修!
不知道为什么,徐文第一感觉就是他!
有了方向就好,正当杨捕头带着大家壮志雄心的准备为民除害的时候,钱虎死了!
为了保护钱虎,杨捕头都没有把他放在大牢里,而是单独关押起来,可谁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人还是死了。
这次仵作验出来了,是中毒而亡!
可毒是何人带进来的,衙门里谁是对方的内鬼?
这些都是需要查证的。
不仅如此,整个衙门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余学修虽然被罢官了,但他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官,经营下来的人脉也不可小觑。
更何况从他回来宜州府,余家基本上每天都在宴客。
短短几年的时间,余学修在宜州府也结了一张很大的关系网。
最近,知府老爷天天都愁眉苦脸的盯着杨捕头,“快顶不住了,快顶不住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呀?”
杨捕头就点头如捣蒜,“快了,快了!”
知府老爷:我信你个鬼哦!
知府老爷这会很想和杨捕头换个位置,让他也来感受感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杨捕头一脸阴沉的看着已经没气了的钱虎,当机立断找到知府老爷,请他封锁整个衙门,所以人在他回来之前都只许进,不许出,若有违抗,一律按内鬼处置。
然后,他带着众捕快大张旗鼓的来到了余家,与其等着对方露出马脚,不如主动出击。
余学修听到下人的禀报,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道:
“原来是杨捕头和众位捕快大驾光临,不知各位来鄙府有何贵干?”
杨捕头就叹了一口气道:
“哎,余大老爷也知道,我们衙门正在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女童拐卖案。这不,我们前几天刚抓到一个重要犯人,今天这个犯人他就被人下毒了!”
余学修就跟着叹气道:“哎,杨捕头,你们辛苦了!”
不过须臾,余学修就见杨捕头又一脸欣喜的道:“幸亏我们早有防范,才没有让歹人得逞!”
余学修:......
自己为什么讨厌捕快,那是有原因的。
“那不知杨捕头今天上门是什么意思?”
杨捕头就道:“自然是需要余大老爷配合查案了。”
“可余某全家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绝没有作奸犯科之人,恐怕帮不了杨捕头了!”
杨捕头就哈哈大笑道:
“余大老爷多虑了,也要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需要余大老爷的手下钱三配合查案。余大老爷恐怕还不知道吧,府上的护院钱三就是我们抓的那个犯人的亲叔叔。据钱虎交代,你的这个手下钱三,那可是身兼多职的。不仅在给你们余府做护院,在外面也干着违法的勾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打出余大老爷你的名号了?”
余大老爷就干笑道:“会不会搞错了?钱三还是很听话的。”
杨捕头就意味深长的看着余学修:“莫非,他们是奉命行事?”
余大老爷立刻摆手道:
“绝对不可能,我余某怎么说也是两榜进士,怎么会知法犯法了!至于钱三......管家,去把钱三叫过来,我要当着杨捕头的面好好问他,到底是如何吃里扒外的?”
余府的管家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大老爷,领命下去了。
“各位,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杨捕头代表众人拒绝道:
“多谢余大老爷的美意了,但我们现在还是查案子更重要!您也知道,再过半个月,刑部的巡查官就要到咱们宜州府了,这是今年影响最大的案子,到时候刑部的老爷们肯定有过问的!”
余大老爷眼神一闪,点头道:
“也是!就是不知道今年下来的是刑部那位老爷,若是余某认识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提你们美言几句的。”
“那就先谢过余大老爷了!”
很快,余家的管家气喘吁吁额跑过来急道:“大老爷,钱三不见了,我们看了一下,应该是刚跑没多久?”
余学修就吼道:“还不赶紧去找,要是.......要是耽误了衙门查案,仔细你们的皮。”
“是是是!”
余学修这会才是真的急了,若是钱三落在杨捕头他们手里,那就全完蛋了。
余学修就一脸伤心道;“杨捕头,看来你们的猜测不假,这钱三应是听到风声,提前跑了!”
接着,余学修又一脸痛心道:
“若是你们抓到了他,请一定要及时告知余某,我想亲口问问他,我自认待他不薄,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捕头就一脸轻松道:“好说,好说,要是余大老爷先找到人,也不要忘了告诉我们衙门一声,我们也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他。”
“一定,一定。”
“不好意思,余大老爷,打搅你这么长时间,我们就先撤了,余大老爷不要忘记,若是有钱三的消息,一定要记得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