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铜子蚣居然长出头发来了,而且当面嘲讽铜人的首领,因为对方还是光头。
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要斩掉首领,可铜子蚣不乐意,他要亲手解决掉首领,然而,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轰!
铜盘陡然震开一团气浪,将舍生塔给撞出数百丈远,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也随之倒飞而出。
“定。”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喝道,“铜子蚣,你没理由帮助首领的,他毕竟是与你争夺权力的竞争者,被杀掉对你才更有利。”
“我们自家的事,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置喙。”铜子蚣道,“就让我用秀发勒死你。”
刷!
铜子蚣甩动脑袋,极是得意,像是在炫耀他的三千丈长的秀发。
每一根头发都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并且刺入虚空之中,贯穿无数空间。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当即变色,“好你个铜子蚣,不知好歹,我岂能放过你。”
轰隆。
舍生塔旋转起来,道道生气与死气同时迸出,犹如天河迸卷,扫向了铜子蚣的秀发。
砰!砰!砰……
生气、死气与一根根头发相撞,登时,能量狂涛扫荡四方,让天地为之变色。紫炎真人的第二道分身更是吼道:“还不投降。”他一脚跺下,将舍生塔踩到地下,尘烟弥漫,飞沙走石。
“你们大约都忘了我。”七里香的声音仿佛无处不在,像是幽怨的弃妇,又像是数落众人忽视他了。
“这枚种子……”刹那芳华树之中,界主的声音响了起来,“七里香,你究竟是从哪里寻来的这枚种子,本座做不到的事,你如何办到的。”
“难道界主以为自己就是天吗,并非如此。”七里香冷笑道。
空中,巨大的种子像是巍峨的巨山,它已经将七里香残余的识海都给吞噬了。轰隆!那种子向下撞去,攻击的对象正是舍生塔以及紫炎真人的第二道分身。
“因为你看起来最弱的样子,而且我更讨厌你。”七里香道。
哧哧哧,哧哧哧!舍生塔之上,无数道生气、死气,长虹一般,陡然扫出,劈斩向巨大的种子。可是那颗种子,荡起数千丈高的黑色气浪,摧枯拉朽,横辗一切,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
就是舍生塔也不行。
此塔贵为紫炎真人的本命之器,而那道人模样的分身就是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可他们现在都很狼狈,拼命抵抗那粒巨大的种子。
蓬!蓬!蓬蓬蓬!不管是生气还是死气,一撞到种子,当即炸开,迸扬开来。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见状不妙,腾的一声,向高空遁去,倏地逃离。在他逃遁的刹那,种子与舍生塔相碰了,轰隆隆,地裂千百丈,无数沟壑延展,直如蛛网,又像是水沟。
舍生塔直接埋没在尘沙之中,再看不到塔顶。而那粒巨大的种子就镇在上面,像是一尊凶神恶煞,绝不会移开。
紫炎真人的第二道分身当即道:“还不放开舍生塔,七里香,你想死的更早吗!”
“你的本体在外面也遇到麻烦了。”七里香冷笑道,“所以,你的威胁毫无效果,与其在那边大吵大闹,你还不如想想如何应付外面的敌人。”
咔嚓!咔嚓!咔嚓!那枚巨大的种子四周,裂痕迸绽,像是大地的血管炸裂了。而地下,舍生塔终于沿着另外一个方向,破土而出。当是时,舍生塔被一团光球包裹着,光球半黑半白,黑色的是死气,白色的是生气。
“紫炎真人,你还是快逃吧,因为你的舍生塔也留不住了。”忽然,界主提醒道,“本座好意说与你听,望你好自为之。”
“你们俩都来自种植界,而且还有过一段基情,所以你们的话信不得。”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冷笑道,“妄图扰乱我的心智,你失算了,界主。”
呼!
紫炎真人的第二具身体竟然开始燃烧起来,紫金两种颜色的火焰迸扬而起,焚烧苍穹,烤炙大地。最终,真人的第二具身体消失了,化为一粒金色的珠子。
金色的珠子呼呼旋转,将舍生塔给引了过来。
此时,舍生塔外面的黑白光球分出一道虹桥,将金珠子给迎了回来。
当!
舍生塔与金珠子相融,化为一体。刹那间,大道轰鸣,祥瑞纷呈,紫气东来,诸多异象一齐显现而出。
就是地上的那粒巨大的种子,也被轰退数千丈,似乎不敌融合之后的舍生塔。
“这样也是无济于事。”忽然,界主再道,“你们大约不知道那粒种子的来历,唉,言多必失,本座言尽于此。”界主像是惋惜,又像是在窃喜,无人能知他真正的心情。
呼!
牵牛头花奔啸而来,几万个牛头同时飞出,或在地上滚动,或在天上飞腾,或在空间之中穿梭,齐齐而至,它们正在攻击刹那芳华树、黄金楼以及王道人的分身。
唯独放过了铜子蚣、千受小橘。
七里香究竟想做什么,也是个谜。
“扭曲吧。”忽然,九翅蜈蚣道,它的九个翅膀张开,红色的羽翼,其薄如蝉翼,黏附着无数空间,咔咔咔,大片大片的空间在崩塌,有扭曲的异空间之门被打开了,将几百个牛头给吸摄了过来,当场绞碎。
“主人,你只管安心对付首领就是了。其它的不用你担心,至于紫炎真人,他已是丧家之犬,何足道哉。”九翅蜈蚣笑道,“千受小橘,我们也不用管他了,毕竟千受里剑不在了,她的恩情,就当不存在。成大事者,何必拘于小节,缅怀过去而不能释怀。”
当是时,千受小橘抓着血如意,向上挥了挥,哗啦,哗啦,哗啦,一道道血光,滔天而起,迸扬数百里,吞殁了三百多个牛头,让其躲无可躲。“牛头人来了,我照样杀掉它们,更何况只是牵牛头花的花瓣而已。”千受小橘道。
刷刷。
千受小橘的目光如闪电,劈向高空,落到了铜人首领的身上。
首领的身体遽烈摇幌,像是被神雷击中了,念识也溃散了,不能聚在一起。而被首领封印了的玉石飞了出去,即是绿山所化的碧玉。
哧哧哧。
碧玉之上,数十万道绿光扬起,拂扫开来,斩裂霄汉,震撼寰宇。轰隆,巨响连天,而一株柳树升了起来,它的树根将碧玉给抓住了,像是将它护在囚笼之中,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它,包括千受小橘。
威胁,绿山与垂柳都从千受小橘那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所以绿山并未现出原形,而是以碧玉的形态躲在柳树之下,乖巧的像是家猫,藏其爪牙,隐去锋芒。
“哼。”千受小橘冷笑道。
而另外一边,铜子蚣也明白了千受小橘的意图,“千受小橘,你还是不要太贪心才好,你已经得到了血如意,就该放过绿山。”
轰!
金橘降下,砸向铜子蚣,这就是千受小橘的回答。“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贱人。”千受小橘冷漠道,“我母亲当年就不该救你的,对你这样的贱人就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
不懂得报恩,生而为器灵,你不觉得羞愧吗。
当。
铜子蚣右手张开,五指抓住了铜盘。是的,铜盘已被铜子蚣给征服了,彻底臣服于它。铜盘的底部,那个“阳”字也浮了出来,就和之前的一样。
“千受里剑有你这样的儿子,实在是她的不幸。”铜子蚣道。
而九翅蜈蚣已经飞射而出,不再待在铜子蚣身边。
呼!
铜子蚣单手抓起铜盘,让铜盘的内侧对着天上的金橘,登时,一道铜光射出,撕裂了数百里长的虚空,撞向金橘。
轰隆。
金橘的橘子皮都被炸开了,而橘子汁像是金色的暴雨,从天而降,将地面砸出无数深坑。
被铜光一扫,金橘裂开,近乎毁灭。
在铜光之中,其实有九十九道黑线,只是它们太细,无人发觉。正是九十九道黑线将金橘摧毁的。“你今天不能活着离开了。”铜子蚣道。
“主人,我去将铜人的首领抓来。”九翅蜈蚣道。
刷!
一道红芒冲天飚射,掠向铜人的首领。当此之时,首领目光溃散,他遭受的打击太重,所以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
可怜。九翅蜈蚣暗道,可它并不会放过首领,因为铜子蚣会亲手结束他的小命,悲哀的一生,悲哀的光头,就不该与铜子蚣一起存在的。“主人光芒万丈,你们都是他的陪衬,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还不如死了,这才是大自由。”
呼!
九翅蜈蚣的一片红色翅膀扫下,犹如红云滚滚,扫向铜人的首领。
结束了,都结束了。
崩!
炸裂声陡然响起,血雾迸散,而九翅蜈蚣也发出惊天咆哮,因为它的一片翅膀被炸成了血雾。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首领会被它抓走。
可是异变横生,九翅蜈蚣吃了大亏。
再看首领,他的光头之上,赫然闪烁着四十九道花纹,这些道花纹最终汇聚在一起,凝为一只邪恶的眼睛,那眼睛怒睁,并且射出一道戾气,击穿了九翅蜈蚣的一片翅膀。
噗!噗!噗!噗噗噗噗……
六蓬血雾依次炸开,而九翅蜈蚣又有六片翅膀被炸成齑粉,此时,它还剩下一双翅膀,再不能叫做九翅蜈蚣,勉强能称之为两翅残蚣。
“你。”
还有一对翅膀的蜈蚣骇道,“你是如何做到的,明明是一条丧家之犬了,还敢当着我主人的面行凶。”
咚!咚!咚!心跳声陡然响起,可心跳声却不是九翅蜈蚣的,而是下方铜人首领的。
首领的心跳声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哧啦,哧啦,哧啦,他身上的衣服也裂开了,终于,首领与天地坦诚相遇,再无多余的附着物。
而以首领光头上的邪恶眼睛为中心,数不清的花纹扩散出去,很快就覆盖了他的身体。此时,首领看上去相当妖异,就连他的眼睛也被红色的花纹遮盖了。
九翅蜈蚣与首领甫一对视,噗!它吐出几百斤鲜血,“你……”
“怎么,我怎么了。”首领道。
啪!
首领一掌劈出,登时,一只色彩鲜艳的掌印按向了九翅蜈蚣,并且掐住了它的脖子,将它给拎了起来,像是在提着一只死狗。
“铜子蚣会死的,你同样会死,而且你会死在他之前。”首领无表情道。
咔嚓。
那只彩色的手掌掐断了九翅蜈蚣的脖子,刷刷刷,刷刷刷,一道道彩光从九翅蜈蚣的尸体上迸起,冲洗苍穹,而这只蜈蚣彻底死绝了,再无复活的可能。
出人意料的是铜子蚣,他毫无反应,并没生气,更没发火。无动于衷,好像九翅蜈蚣就该死,和他并无任何关系。
残酷,残忍,毫无感情。
“铜子蚣。”首领道,他抬起头,瞥向铜子蚣那边,刷刷,两道彩光扫来,剖开虚空,荡碎十方,毁灭性的气息迸滚开来。
“你身上还是有秘密。”铜子蚣道,“可无所谓了,你既然不死心,我只能打死你。”
呼!
铜子蚣手里的铜盘对准了首领。嗡!铜盘在瞬间震荡数万次,声浪浩荡,排山倒海,湮灭天地,将两道彩光给震碎了。
哧啦。
一道黑色的长流,其疾如电,刺向了首领的眸子。
不该看的,你就不要看,否则就戳瞎你的眼睛。铜子蚣暗道。
首领光头上,那只邪恶的眼睛还在移动,居然移到了他的脸上,就在左脸颊上。噗!那只邪恶的眼睛再次睁开,刹那间,血海翻滚,从邪恶的眼睛里涌出,将铜盘发出的声浪都给吞殁了。
恶意滔天,邪气滚滚,汇成洪流,浩荡而出。
铜子蚣不得不慎重起来,“你那只眼睛,似乎很危险,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才是。”
而如何研究呢,自然是剜出,方能更好研究。
刷!
铜子蚣的身体消失在原地,而铜盘也已悬起,像是伞,罩住了他。
哧啦,哧啦!
铜子蚣的双手一分,两道浩瀚的能量将滔天的恶意、邪气都给撕开了,一条大道直接通向了首领。“这次,看你如何逃,我来了。”铜子蚣冷笑道。
“来得好,因为我就在等你。”首领道,“而且我等这一天太久了,久到我快要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