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投石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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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命书生的隐藏手段层出不穷,这人的心机很深。网 W在儒界、基老界、画界凶名在外。

  大儒,一尊大儒的虚像自古籍中飘出,并且一指压下断剑画千骨。“谁说百无一用是儒生呢。”画千骨的器灵言道,他想收回断剑,可做不到。

  画千骨再次变成剑丸,形如石卵,被大儒抓在手中,任它如何弹跃,都难挣出生天。“夺命书生。”画千骨的剑灵直接与书生对话。

  “哈哈哈……”夺命书生在笑,可他的笑容里有些局促之意,在场诸人没人察觉他的细微变化。不能控制,夺命书生不能控制古籍中跳出来的大儒虚像。

  太荒谬了!夺命书生心道,他连九十九个古篆都可役使,像是指使仆人似的。“这大儒是何人,消声好歹也是儒门之人,也修浩然正气,他不应与我作难才是。”刹那间,夺命书生心思流转,然而面庞模糊的大儒无从臆测。今次,夺命书生也是头回放出大儒,想不到出了岔子,他若不能支配他,指不定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大儒右掌向上摊开,他的五指晶莹玉透,像是五根石笋。嗤嗤嗤,嗤嗤嗤!画千骨所化的剑丸在他掌心滚动,剑气迸飙,在大儒的掌心、手指内侧刮来刮去,可大儒一点事也没有。

  夺命书生的心情越来越糟,可他掩饰的很好。再者,倚天剑已成了他的囊中物,有古篆震慑,他也不担心绝灭师太。“啊,不好!”夺命书生忽地想到可怕的事情。古篆与大儒同出那册古籍,它们之间有牵连吗,如果有……

  锵的一声剑吟,倚天借,扑扑扑,几个纵越,同样落到大儒手里,与画千骨的剑丸碰在一处,出清脆的激鸣。

  大儒手段莫测,甫菱观的观主赶紧收回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呼,大儒转过身来,丹青之气迸滚而出,像是拧舞的龙蛇,倏然扫向甫菱观观主。观主是怨念所化,大儒也是虚像,可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小小的观主,着实没眼色。你敢拦我。”大儒气道。“我看中了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收走它们是它们的福气,也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你想要什么。”

  大儒这话一经说出,别说是《九婴真经》的十个器灵,就是观主的怨念之体也气得暴跳如雷,拿手指向大儒,“竖子好狂。你儒门多是(消声)人,以文祸世。贫道的剑,你想收走,妄想。”观主掌心出三道紫烟,分别缠住库昊剑、佛汤剑、兰特剑,与大儒角力,并不惧怕他。

  《九婴真经》的前代器灵、二代器灵,他们也是面带厌恶之色,道人模样的器灵两指倏分,像是剪刀,咔嚓,咔嚓,他的两指剪了数次,道经的书页飞了出来,页面上并无字迹,都是空纸。

  “羚羊挂角。”道经的前代器灵淡哂道,几页空纸旋了出去,毫光大作,它们倏地变为一支羚羊之角,寒辉熠熠。那羚角扫旋而下,堪比利刃,竟是向大儒斩去。

  “将死未死,送你半程。”大儒不再与甫菱观的观主角力,佛汤剑、库昊剑欢呼着回到观主手中,只是兰特剑折身而去,居然飞向大儒。这可让甫菱观的观主吃惊不小,“叛剑!你有何面目投敌。”观主在兰特剑身后叱道。

  刷。

  兰特剑一闪而至,来到大儒身前。忽地,它对着羚角挥扫了过去,剑光湛湛,如同银狮雪马齐奔。雷霆一击,只听砰然怒响,空纸做的羚角已成纸屑,飘飘扬扬,洒落大地。兰特剑不仅投靠大儒,还送了彩头。大儒那看不清五官的面庞遽地抖动,似在大笑,“好,好一个兰特剑,我欣然收下了。”他袖袍一展,也没见使了什么手段,兰特剑倏化剑丸,同样落在他手里,与之前收了的倚天剑、画千骨聚在一起。

  如今,大儒手中有三颗剑丸,倚天剑最强势,画千骨次之,兰特剑敛去剑锋,愈平淡,纵然变成剑丸,也像是生了锈的铁丸子,无甚神采。原来兰特剑懂得藏锋,扮拙也是一门修为。

  倚天剑贵为恶梅派历任掌教的信物,从初代掌门传下之后,每一代掌教都将其祭炼为本命法宝,况且,它还诞出了剑灵,在三颗剑丸中最强势也说得过去。断剑画千骨也有剑灵,可与倚天剑的剑灵相比,略居于下风。

  瞅着古书浮在空中,夺命书生也不去取。书中跳出的大儒不受他的控制,九十九个古篆兴许也是人家的,夺命书生心口流血,只道白忙一场,原来都是为人做嫁衣。他懂得隐忍,可不代表他心平气和。

  “夺命书生,你与我有缘,保管我著的书也算立下了大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大儒道。

  “你著的书?”夺命书生冷笑,“怕是与我一般,行那强人剪径,占据名著,还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家伙,你真的是我儒门中人马,哈哈哈,脸都不敢现出来,和宵小之辈没多大区别。小生不屑与你同伍。”夺命书生不温不火,马上和大儒划清界线。既是做给甫菱观的观主、小魔女等人看的,也是做给大儒看的。

  大儒养气功夫很好,听了夺命书生的冷嘲,不以为意。他淡淡道:“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不想要了麽,我有一笔,任何墨水都能蘸走,并将它们聚在笔尖,没我的命令,休想滴下来。小辈,可愿一试。”

  说完,大儒左手一招,抓来那册古书,三指在书中叩弹,忽闻叮叮当当之响,像是投玉石撞向金钻出的响声。

  笔!一杆笔从古书中升了起来,笔杆三尺,上面有一行字,格物之笔。

  夺命书生见了格物笔,心神俱骇,“你,你是何人,怎会有格物笔……难道,你真的没死?”

  大儒不答话,他指头一弹,击向格物笔的笔杆,当!那笔出一声金铁之鸣,笔杆倒了下去,笔尖对准夺命书生。

  “不好!”

  夺命书生暗道。轰隆隆,他的生命之海遽烈幌动,有一块占地百顷的水面向上叠起,像是被一股异力攫住了,向上拉去。仔细一看的话,那片水域和别处的水面大不相同,它们都是墨水,而且是彩色的墨水。

  百顷彩色的墨水也是夺命书生的依仗之一,从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因为知道的都死了。大儒一语道出夺命书生的隐秘宝藏,书生如何不惧。

  格物笔确是能吸走彩墨的,别说是百顷,就是千顷、万顷,也不在话下。夺命书生双手交叠,反按在身上,他十指结印,结的是环环相扣印。

  一个个环印没入夺命书生体内,进入他的生命之海,刚一进来,环印罩了下去,锁住占地百顷的彩墨,阻止它们被格外笔吸走。“消声收集彩墨,耗费心血无数,你一见面就想占为己有,哪有这般好事。”夺命书生寒声道。

  “哦。”大儒向夺命书生瞥去,似在赞叹对方有些本事。可也仅限于此了。陡见大儒左手向前拍去,一股磅礴掌劲推着格物笔迸射而去,比炮弹还疾,气浪荡爆,炸声如雷。

  夺命书生愈焦躁,他的保命法宝不少,可没有克制格物笔的啊。“仗着一张老脸,欺负小辈,您真是大才啊。”夺命书生狠道,他一张口,一道白气喷将出去,白气之中藏了一事物,比指甲还小,方方正正的,上面写了“受命于天”四个字,下面写了“gao基不辍”。玉玺,原来这物是一块玉玺,平时被夺命书生藏在舌下,遇到难缠的对头时才出去。

  那方玉玺见风就长,比千尺石案还阔,厚达丈余,说是石板也不为过。受命于天、gao基不辍八个字大放光芒,一堵堵光壁凭空而立。

  崩!崩!崩!崩!

  格物笔直接撞了过去,将一堵堵光壁撞爆了,这时,玉玺倒竖,轰然间拍向格物笔。

  “原来是子建兄留下的一方玉玺,可惜了,注定被毁在此地。”大儒笑道。他一眼看出玉玺的来历,似乎与它的主人是旧识。

  夺命书生也没指望玉玺能拍下来格物笔,不过是用它为自己挣得逃跑的时间。刷!夺命书生向西南投去,他的环环相扣印也不敢停下来,万一生命之海中的彩墨破体而出,他岂不是亏大了。

  说逃就逃,夺命书生也不觉是丢面子的事情。留得小命在,来日gao基三千里。

  甫菱观的无形壁障早被有心人破去,也省得夺命书生自己动手,来去自由,更是方面。

  大儒愣了愣,也是刹那的功夫,他可没想到夺命书生会逃。“哎呀,这小辈有我当年的风采,知耻而才能进步。脸不要时果断不要。”大儒赞叹道。他手中有三枚剑丸,一者兰特剑,一者画千骨,一者倚天剑。“倚天剑蒙尘了啊,恶梅派的初代掌门来了,我也不怵她,可与之撕比几百个回合。这剑我收了,相信也没人敢说什么。至于你。”大儒望向断剑画千骨的剑灵。

  “你没有选择,散了灵识,归入断剑,我可保你无生命之虞。”大儒不容置喙道。

  画千骨的剑灵把手背负在身后,听了大儒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冷笑。当是时,小魔女开口了,他道:“老头,交出我的剑。”

  刷刷,大儒目绽两道光华,射向小魔女。“不要以为你是伪娘王的传人,我就不敢对你下手。你的剑,我手里哪有你的剑。”大儒右手攥起,也不管三枚剑丸是否愿意,将它们握在一起。兰特剑更是诚惶诚恐,担心大儒将三枚剑丸搓成一丸……

  “画千骨、倚天剑都是我的。”小魔女道。面对大儒,他面色如常,不见惧意。因为在大儒的上方悬了三座山,是他的法宝“女装三山脉”。

  只要小魔女愿意,三座山轰然压下,能将大儒撞成齑粉,何况在场的本来就不是他的实体,而是一道虚像。“夺命书生真是没用,大儒的虚像就把他吓跑了。我还想在他身上种下魔种,助他修为再进,看来我是省下一枚魔种了。”小魔女忖道。

  “你手中的黑心小刀不错,那不是你能拥有的,也是我儒门之物,交出来吧。”大儒严肃道,他又指了指头上悬着的三座山,“伪娘王补天留下的一块顽石,嗯,是好东西,我缺少一方压书用的石砚,此物正合我用,你何不一起献给我。兴许我心情好了,收你做书童,再教你汉子与汉子之间的真爱之运动,你虽是伪娘,也不碍事。我有包容天下之心,只要有大姬姬的,都可做我的书童。”大儒笑道。

  白胡子老头、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听了,无不战战兢兢。均道,又碰到狠人了,究竟跟着小魔女靠不靠谱。三老也知道大儒的厉害,以他们的道行与人家一比,不值一哂,直如萤火之光较之皓月。

  别说是眼前的大儒了,就是那夺命书生,三老也知不是他的对手。“小魔头啊小魔头,他真是祸水,走到哪里都会有麻烦寻到他。”白胡子心想,他心情哪里能好。

  灰色山羊胡子老头、拐杖老头似是麻木了,小魔女要杀要留他们,随意了,老命一条,能多活就活下去,不能就死吧。祸事临身,躲是躲不过的。

  白枫收剑入鞘,他尽量低调,白虹剑也是道门名剑,大儒收了画千骨、倚天剑、兰特剑,白枫可看出他是爱剑之人,“究竟是哪尊大儒呢,他对《九婴真经》感兴趣还是对剑更感兴趣,那册古籍,和我有何关系,为何我能辨出九十九个古篆,乌鸡白凤丸,要完?贫道与吴基都要死在此地?哼,贫道可不信。儒门中人说的都是妖言,最是不能信。”白枫面皮生寒,只是他没把握拘来大儒的那道虚像,问出一二来。

  “烦心事太多,如何修道,如何与吴基gao基证道。”白枫心烦气躁,他袖中小世界里的吴基也感到道友的心境变化,安慰他道:“道友,先藏好白虹剑,休让大儒收了去,否则有去无回。”

  “我知道的。吴道友,你还是安心养伤就是了。”白枫道。

  “《九婴真经》出世,引出诸方博弈,我们是棋子还是棋手?”吴基忽道。

  “——”

  白枫一怔,也不知如何回答吴基的疑问。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背后控制这一切,白枫更觉不悦。

  既是棋子,形同虚设,只能做那问路时投出去的石子,即是弃子。

  小魔女拎着黑心小刀,很想给大儒几刀,可见识了大儒的手段,小魔女并无绝对的把握。“他喜欢的是剑,难道也喜欢刀不成。”小魔女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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