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砖上的影子,越覆越近,越覆越近,近到仅差几厘米,陈京裴的手掌就要覆上她的腰。
宣枳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生怕他在这里玩火,赶紧制止他说:“我…我自己能挂得到,不用你抱。”
说着,逞强的绕开他,择了一处低矮一点的桂花枝,踮起脚尖,费劲的把其中一只粉兔子花灯挂了上去。
陈京裴看她蹬跳了好几下才够得到枝条,实在是又气又好笑,索性直接走过去将她一把揽起,俯在她耳边低低训斥:“真是让人不省心。”
凑得近了,宣枳闻到他衬衣的领口蕴藏着她最喜欢的桃子味。
脸颊蓦地一热,绯红染上耳尖,宣枳轻轻挣扎,“快放开我,别让长辈们看见了。”
都要八点了,张涟漪和陈怀霆也应该快要来了。
她不想闹出那么多事端。尤其是在这种团团圆圆的节日里,她不想破坏和谐。
她只想自私一点儿,跟他的家人一起好好的吃个团圆饭。
陈京裴心里自然也有分寸,哄着说:“先把花灯挂完,我就放开你。”
语落,把他手上那只绿兔子花灯递给她。
宣枳拗不过,只好被迫将他的绿兔子和她手里的黄兔子一起挂在一根比较高的枝条。
“许愿了吗?”陈京裴揉掐着她的小软腰,还舍不得松开。
宣枳双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脖子,很乖的点头,“许了。”
“许了什么?”
“愿陈家子子孙孙幸福安康。”这是替陈奶奶祈的福。
“嗤。”陈京裴倏然忍俊不禁。
宣枳凝着折映在他眸子里的温柔月色,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陈京裴被她盯得好想吻她,却又不得不克制着,“只是突然觉得,好像只有嫁进陈家的媳妇儿,才会这样祈福。”
宣枳:“…………”
她这算不算是被陈奶奶坑了一把?
……
陈莘鱼终于搬来梯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小脸一直是红噗噗的。
宣枳起初以为她是去搬了梯子给热的,直到陈京裴被其他堂兄弟喊去棋牌室对弈,陈莘鱼才敢挪到宣枳旁边,悄悄声说:“宣姐姐,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宣枳摆弄着相机,将满桂花树的兔子花灯拍了进去。还有跟陈京裴单独挂在一起的那两只,一黄一绿,格外瞩目。
“我看见……裴哥哥,”陈莘鱼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话说到一半,脸儿已经红透,“抱着你。”
宣枳的相机险险拿不稳:“……你都看到了?”
陈莘鱼挠挠脑壳,声音越说越低,“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搬梯子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尤其是二伯伯,我更不会告诉他的。”
她口中的二伯伯,就是陈京裴的父亲,陈怀霆。
宣枳颇感意外,“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帮她隐瞒不会告诉陈怀霆?
“因为,”陈莘鱼的小嗓音忿忿的,“因为前段时间,二伯伯发火,说裴哥哥要是敢退亲去搞别的女人,他就要把裴哥哥的腿给打断了。”
“所以为了裴哥哥的腿,我是绝对不会跟二伯伯告状的。你就尽管的和裴哥哥搞吧。”
宣枳:“……”
陈莘鱼抠抠指甲,继续吐露心声,“其实那个温珊妮,我们所有堂兄妹都不喜欢她的。”
“唔?为什么?”
陈莘鱼:“因为她妈妈太坏了,把温瑾朗的前妻害得很惨。你可能都不知道,裴哥哥真正的未婚妻,是叫温曦希的。但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我妈妈说,可能是被温珊妮的妈妈弄死了。”
“但这些只是猜测,谁也没有证据。”
宣枳心头莫名发紧,缠在相机上的平安扣,被秋夜的风浸得无比冰凉。连同刻在平安扣上的三个小小的字母也渗出一股寒气。
然而,她从未去认真研究过,平安扣上刻着的那三个小小的字母“wxx”,到底是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