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曲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脚下一滑,将背上的粮食给弄洒了,人家主管过来问是谁弄得时候,曲大居然毫不犹豫的指向自己。
当时他想着都是亲戚,曲大平时就比较胆小,可能太害怕了。
再说这会他要是说出真相,后果可能就是两个人都被辞退,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就更难了。
为了少生事端,他连妻子都没告诉!
谁知三天后,他被胡家兄弟按在地上打的时候,曲大连上前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之前挨了那五鞭子,他当时未必就跑不掉!
要知道他也是从逃荒中走过来的,为了活下去,哪天不需要和人争抢食物?
因此他是真不愿意两家继续走动的!
张氏再次上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不仅是杜宁,就连徐母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连着几次都是如此,她也渐渐的咂摸出味来,也就不再上门了。
这天徐文在衙门里收到了一份请柬,是江旭送过来的。
十天后是江旭父亲的五十大寿,江家准备大办,作为江旭的同僚,徐文自然也收到了。
徐文拿着请柬,想着刚才江旭过来送请柬的模样就想笑!
他问对方:“你这是请同僚呢,还是请我徐文呀?”
江旭直接丢下一句,“爱来不来!”然后转身就走了!
看着江旭的背影,徐文摇头失笑。两个人这些年争过,斗过,也互相为难过,但现在他也说不清他和江旭关系到底如何?
去年大伙从余家地窖里救出他的那次,听杨捕头说,那个黑衣人就是江旭假扮的,而且余学修死活不承认囚禁他的时候,也是江旭捏着嗓子吼了一声,杨捕头他们才知道自己被关押在地窖里!
事后,他是想请对方喝酒表示感谢的,但是江旭直接拒绝道:“我救的是我的同僚,和你有什么关系?”
徐文:……
特么的,你救的同僚姓徐名文,他就是我,你说有没有关系?
不过,看着江旭那张晚娘脸,徐文放弃了,他还是别难为自己了。
他都想像不出来,他和江旭喝酒的情景会是什么样的?
晚上,徐文特意将请柬带回家,就放在梳妆台最显眼的地方。杜宁瞥了一眼,
“又要去吃酒席,哪家的,什么时候的,需要备多少礼金,我提前给你准备好。”
徐文从背后搂住她,道:“江旭的父亲五十大寿,媳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嘶,媳妇,轻点,轻点!”
徐文话没说完,后腰上就被拧了一把。杜宁从镜子里对着他灿然一笑,
“你说我去不去?”
“不去,不去,酒席有什么好吃的,连媳妇你的手艺好都没有,再说还要应付那些不认识的人,想想就头疼。”
杜宁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总是时不时的抽风一下。
徐文掀开衣服看了一眼刚才被掐的地方,故意凑到杜宁眼前去:“媳妇,媳妇,你看,你也太狠了,都红了!要是你把我腰掐坏了,看你还怎么用?”
杜宁:……
“那里明明就一个浅浅的印记,幸亏你现在就给我看了,要是再晚两刻钟,估计到时候连这个印记都没啦。”
徐文就嬉皮笑脸低声道:“我就知道媳妇你舍不得,毕竟你也还用的!”
“你今天给我滚到书房去睡!”
谁知徐文一把将人抱起,“行,等我伺候完媳妇,再去书房。”
这天,一个丫鬟来到老爷前院的主卧前,敲门,然后径直走进去道:“老爷,起床了!”
丫鬟边说边道:“老爷,奴婢.......”
待看清床上的情景时,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徐文一大早神清气爽的来到衙门,屁股还没挨到板凳,就见杨捕头急匆匆赶来道:
“双宁巷有人来报出了命案,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过去。”
“好!”
几个人匆匆赶到双宁巷,就见那家人的仆从们已经开始在布置灵堂。
杨捕头进去看了一圈,问道:“死者在哪?”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悲痛欲绝的过来引路,“各位官爷请跟我来!”
路上杨捕头他们就知道了死者姓黄,眼前这个男子是死者的儿子。“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黄骁一招手,一个战战兢兢的丫鬟就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官爷,是......是奴婢第一个.....发......发现的。”
“你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她看了一眼自家的主人,才咽了咽口水道:“早上,奴婢......奴婢本来想去叫老爷起床的,谁知我一打开帷帐,就看见......就看见......老爷他......他胸口上插了一把刀,床上都是血。”
来到黄老爷的房间,见现场已经被人破坏了,杨捕头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黄骁,“怎么没有等我们过来在装殓。”
杨捕头自认他们也没故意拖延时间呀,一接到报案,他们就马不蹄停的赶了过来。
黄骁就吓了一大跳,“官爷,官爷,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们也不懂呀,我看见我爹那样,实在是不忍心他死了还是那副惨状。”
说着,黄骁又抹了一把泪,“您是没看到呀,我爹那个惨状,我做儿子的都不忍心看第二眼。”
徐文瞟了黄骁两眼,他总觉得对方在哪见过。
杨捕头也没再多少什么,而是招来仵作验尸。
其他人则是四处散开去搜集资料。
灵堂上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人一身孝服,正在指挥众人布置灵堂。
徐文问身边的小厮:“这是你们家少奶奶吗?”
吓得小厮赶紧摆手道;“不不不,这是我们当家太太,我们少奶奶身体不好,很少出来的。”
徐文和江旭对视一眼,黄老爷这是老牛吃嫩草呀。
他们刚才看到的黄老爷差不多都有六十岁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小娇妻。
还不待两人上前,就有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道:“娘,娘,我要吃饭,我饿了。”
然后就见黄太太低声呵斥道:“听话,回去跪着!你不是最喜欢你爹的吗?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所以赶紧和你大哥一起好好陪陪他吧。”
男孩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转身就跑走了。
徐文两人上前道:“黄太太,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黄太太就凄然一笑道:“你们问吧,只要能找出杀害老爷的凶手,让我家老爷能死得瞑目,需要我们做什么,官爷们尽管吩咐。”
徐文道:“黄老爷是做什么生意的,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最多,有没有什么仇家?”
黄太太就叹了一口气道:“我家老爷之前是做布匹生意的,家里十多年前还有十几台的织布机呢,后来开了一个布庄,去年又盘下了锦绣阁。要说和什么人来往最多,那应该就是生意上的一些伙伴吧。”
说着黄太太顿了顿,然后才道:“至于说和什么人又仇,我家老爷向来心善,从不和人结怨的。他一直奉行的事‘和气生财’这四个字。不过,最近听他说,好像因为争抢客源,和同做绣品生意的百绣坊有些摩擦。”
徐文:......
不过,黄太太很快又摆手道:“不过,这些生意上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
徐文:......
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呀,你这不是误导人吗?
徐文示意江旭去问,你怕自己会带出个人感情,这样不利于理智的判断。
江旭上前一步,冷着脸道:
“你再好好想想,除了生意上的事,最近你们家老爷还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争执?”
黄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脱口而出道:“老爷和少奶奶前段时间......”
“闭嘴!”
黄太太突然打断了她,“不许胡说八道!”
然后,黄太太又向徐文两人道歉:
“她一个小丫鬟不懂事,居家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我那儿媳妇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老爷又一直想抱孙子,所以我家老爷就想给孩子纳个妾回来,不过,小两口感情好,所以我那儿媳妇就不愿意。这也是人之常情,后来我家老爷也就没再勉强了。再说,我那儿媳妇再是心善不过的人了。”
生怕众人会误会了她儿媳妇。
徐文觉得这黄太太都是挺有意思的,不让丫鬟说,但自己却清清楚楚的说了来龙去脉。
看来这黄家内宅也不是一片和平嘛。
那边,仵作也已经验过尸体了,“是昨晚子时左右咽气的,不是一刀毙命,刚才我看了,他应该是先被下毒,后被捅刀的。”
一旁的黄骁闻言,立刻嚎道:
“是谁?是谁如此歹毒?我父亲生前一直是与人为善的呀。是谁,竟然用如此手段害他的命。请官老爷们,一定要揪出凶手,让我爹能死的瞑目呀?”
杨捕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问仵作,“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毒?什么时候被下的毒?”
仵作摇头,“我还要回去在确认下,下午给你结果。”
“行!”
黄骁就急道:“能不能给我们也查一查,看看我们是不是也中了毒?那歹人该不会是想灭门吧?”
仵作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有感觉不舒服吗?”
黄骁就讪讪道:“我这不是担心万一嘛,听说有那样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