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他们只看到了那不知道从那来的堕胎药,却对她为小宝宝做的小衣服视而不见!
人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可没人告诉她,有了后娘不仅有后爹,还有后哥。
搜出堕胎药后,她嫡亲的大哥怒不可遏的踹了她十几脚,直将她踹到吐血才停止。
后来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痊愈。
可痊愈又有什么用了,还不如当时让她就此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当时正值给她说亲,也不知道谁提的,将她远远的嫁走,省的在眼前淘气。
她的小丫鬟回来哭着跟她学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在想,自小乖巧懂事的自己什么时候淘气过了?
父亲兄长不顾她早有心意相通的青梅竹马,执意要将她远嫁。
她抗争过,绝食过,可都没用,一切都变了。
自小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只给了她一句话,“只要没死,就必须给我嫁!”
她为什么要死呢?
她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遭受这样的对待,怎么能死呢?
三个月后,她被逼坐上来自明州府的花轿。
值得庆幸的是,夫家虽穷,但婆家人都还不错,对她也还算体贴。
“这几年,虽然是寒屋漏舍的,但有两个聪明可爱的幼儿,老实肯吃苦的丈夫,再加上明理的婆家,总算让我知道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不瞒各位说,当初坐上花轿的时候,我就想过,若是对方太过不堪,我就一头碰死到下面找我母亲去,母亲总是疼我的!”
黄娘子说完后,见众人都还一脸期盼的看着她,于是道:
“各位官爷,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杨捕头等人:……
所以你来这一趟,就为了说这些?
杨捕头问道:“黄娘子想一想,关于你爹的死,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补充的?”
黄娘子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见对方不想说,杨捕头便单刀直入道:“黄娘子既然对娘家这么仇视,最近怎么回来了呢?”
黄娘子看着杨捕头的眼睛道:“若我说是因为我爹传信让我回来的,官爷们信不信?”
杨捕头点点头,信不信的,反正他也能查出来。
“既然是你爹让你回来的,那你怎么不住在娘家,反而要在外面客栈住。”
“因为别人嫌我们脏,我也嫌别人脏。”
黄娘子说完后,向众人点头致意后,就转身离开了。
黄娘子离开后,众捕快面面相觑,
“所以她跑过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真是找我们诉苦吧?”
另一人道:“会不会是她怀恨在心,所以杀了她爹!她可是既有动机,也有时间的?”
杨捕头都想扶额了,有这功夫在这瞎猜,不会去找证据求正吗?
“好啦好啦,都别在这猜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明天我们再去一趟黄家!”
衙门外,黄娘子的丈夫正带着两个孩子正伸长脖子往大门口看。
一见到黄娘子,他就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迎了上来,“怎么样,那些官爷没有为难你吧?”
两个孩子也争先恐后的叫着“娘!”
见状,黄娘子因为回忆往事而稍显低落的心情,瞬间消散了。
老天爷的确是眷顾她的!
夜晚,黄家的一处偏僻角落里,若是仔细听,就会发现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男女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他死了,以后再不回有人欺负你了!”
“嗯!”
男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穿衣的女子,期盼道:“以后……”
女子快速的转身,慌乱道:“我先回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脚步略显急促的离开了。
留下男子在原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杨捕头刚集合众人,准备再去一趟黄家的,就见有人急匆匆的来报:
“捕头,不好了,锦绣阁的黄老板死了!”
“我知道呀,他不是都死了好几天了吗?”
那人就知道是自己没说清,“不是死了的黄老板,是另一个黄老板!”
“是死者的那个岳父?”
“对!”
杨捕头立刻道:“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和他女婿一样,也是一把刀插在了胸口上!”
杨捕头立即改变目的地,“走,先不去女婿家,先去老丈人家!”
特么的,杨捕头总觉得自己这话有哪点不对?
可两个人都姓黄,都叫黄老板很容易混淆。
一来到黄种家,之前在黄老板家遇到的那个去哭诉女婿的老妇人,这会正在哭天抢地的嚎叫着,
“老爷呀,你死的好冤呀,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呀?”
老妇人也就是卢氏,一见到杨捕快几步跑了过来,“官爷,请你一定要抓住凶手,我家老爷死的好惨呀。”
杨捕头看了一眼对方,嗯,这会应该是真的伤心,比之前哭她女婿的时候要真心多了。
“先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一下!”
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带路。
杨捕头在进屋之前,也是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窗,嗯,很好,也是完好无损的。
来到屋内看了一眼黄种,也是赤着上身,胸口插了一把刀。
徐文上前详细观察了一下那把刀,然后对着杨捕头小声道:“和那把刀不一样。”
而且看做工,应该也不是同一家铺子的。
“你们老爷为什么没有住在后院?”
杨捕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卢氏身边有几个十分年轻的女子,看样子卢氏也是很厌恶她们的,应该是这黄种的妾室吧。
“昨天我们老爷在外面应酬很晚,所以就没去后院。”
杨捕头问身边的人,“我记得黄老板被害的前一天晚上也说是在应酬,是不是?”
徐文点点头,“是的,所以他也是歇在了前院。”
杨捕头就问管家:“你们老板昨晚是和谁应酬?”
管家一顿,支吾起来,“这小的也不知道呀?”
这时,卢氏突然披散着头发进来道:“官爷,官爷,我知道是谁杀了老爷?”
“谁?”
“是百绣纺的东家杜宁。”
杨捕头:......
徐文:.......
其他人:......
杨捕头拉了一把想要上前质问的徐文,问卢氏:“你有证据吗?”
卢氏癫狂道:“肯定是她,她们家的百绣纺和我们的锦绣阁有竞争,而且大概十年前的时候,我们两家有仇。”
“什么仇?”
卢氏:“......反正肯定是她,要不然就没有其他人会杀我家老爷的。”
这是江旭突然插嘴道:“是你和人家有仇,还是你家老爷和人家有仇。”
卢氏不解道:“这有什么区别嘛?”
江旭冷笑道:“当然又区别,仇人要是你,那人家找的就应该是你,而不是黄种。”
“反正我想了好久,我们家就只有这么一个仇人。”
本来卢氏都快忘记杜宁了,毕竟是她当初给红英娘出的主意,设计人家。
可是前段时间,她作为锦绣阁的老板娘就想去百绣纺探探虚实,刚好碰到了杜宁也在。
卢氏是一眼就认出了杜宁,毕竟这么些年,她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原来当初她想要算计的小姑娘,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在她家老爷盘下锦绣阁之前,她就听说过百绣纺,她自己还去买过几次东西,她在没想到,不过短短十年,对方居然有此成就。
回来后,卢氏就忍不住的担心,她前几年就听说了红英家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杜宁搞得鬼。
若是她知道了当初算计她的有自己一份,那她会不会也来报复自家,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尤其是后来,卢氏还打听到杜宁嫁的是个捕快,就更加害怕了。
有好几次卢氏都做梦梦见杜宁在她面前狰狞的笑着道:“卢氏,还记得我吗?当初你差点害了我的一生,现在我要来跟你慢一点一点的把账算清楚。”
卢氏甩了甩头,紧紧的盯着杨捕头道:“对了,官爷,那杜宁好像嫁的也是个捕快。您千万别让她丈夫知道这件事了。要不然他们会杀了我全家的。”
杨捕头让她给盯得浑身发毛。
江旭一把拽住怒气冲冲的徐文,小声道:“对方不太正常,你不要说话,容易刺激到她。”
谁知道这个疯婆子还会说书什么话来。
杨捕头没再理卢氏,而是转头看向一边的管家,“把你们家其他主事人叫过来,我要问话。”
“好的,好的,你稍等,昨天我家少爷陪少奶奶会娘家了,一大早已经去喊人了,这会应该已经快到了。”
管家急的脑门上直出汗,太太没注意到,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刚才杨捕头一把拉住的那个捕快,很有可能就是百绣纺东家的相公。
正说着,一个白衣女子就风一样跑进了屋,径直趴在黄种的窗前,凄惨的哭喊道:“爹,爹,你醒醒呀,你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卢氏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突然指着管家道:“快,快去把老爷救出来,别让那个小贱人杀了老爷!”
杨捕头等人正要上前,又听卢氏道:“官爷,官爷,你们快去抓住她,她就是凶手,她就是杜宁呀!”
杨捕头看了一眼黄太太,又看了一眼卢氏,这真是病的不轻呀,都要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