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苦笑道:“他倒是一直都不赞同,可是安安……我观安安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杜静了然,十多岁的小姑娘,正是半懂半不懂的时候,很容易受人影响。
再说她也见过那郑小公子,家世好,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最容易哄骗小姑娘了!
杜静就道:“姐,说不定事情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坏呢?”
杜宁这几年其实也可以看出郑斌的诚意,甚至是郑家的态度,可她就是不太放心。
来妹妹这说说心里话,杜宁心情好了不少。
最近两家店铺生意都还不错,尤其是百秀坊,因为之前锦绣阁两位老板接连出事,再加上前老板也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宜州府,所以一时之间,锦绣阁风水不好的传闻深入人心,一时竟是没有人敢出手接下这家店。
所以百绣纺的业绩那是扶摇直上。
至于如意糕点铺的生意也很是不错,老对手嘉味,那是一直在模仿,但从未有超过。
下半年的时候,徐文不顾阿泽的哭闹,愣是走后门将人塞进了求知学堂。
既然已经知道儿子不喜欢学习,那就要让他早早地接受教育,万一别人一年能学会的东西,他要两年才能学会怎么办?
早早的送过去,将来不至于落后的太多。
第一天上学,阿泽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声音之大引得的好几家邻居过来敲门,让徐文打孩子下手别那么重,小孩子是要慢慢教的。
什么都没干就被冤枉一通的徐文:......
看着哭的眼泪一把鼻子一把的儿子,心想,要不然就直接打一顿吧,好歹他不能白背了这个罪名不是?
等得知是孩子不愿意去学堂而哭闹时,大家就都同情的看着徐文。
以至于以后徐泽考中进士回来祭祖的时候,还是会被巷子里的老人们打趣一番,
“阿泽,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第一天上学哭的可惨喽。”
谁能想到后来这小子会是整个巷子里最有出出息的一个呢?
每当这个时候,咱们的徐进士就会笑笑不说话,他能说是因为自己是开窍比较晚吗?
早上阿泽是哭哭啼啼跟着娘和姐姐去上学的,下午回来的时候也是......皱着小脸回来的。
杜宁和婆婆不管如何苦口婆心的劝他,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可阿泽去上学的时候,就是嘟着嘴。
徐文就私下和媳妇嘀咕:“这亏得是明岩他们的学堂,要不然其他的先生看他这样,人家都不会要他,这小子还不知道珍惜,气死我了。”
杜宁幽幽的来了一句:“是不是体会到当年公爹的感受了,这就是报应!”
徐文:......心塞的不想说话,是怎么回事?
金秋九月,早上徐文吃完早餐,准备去衙门,刚走到巷子门口,就听到一声饱含惊喜的“亲家!”
徐文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然后就见郑家大公子一脸灿烂笑容朝自己走来。
郑大公子上来就亲热道:“亲家,咱们真是有缘呀!我们一来到宜州府就偶遇到你了。”
徐文:......
你在我家门口见到我,你们京城人管叫这“偶遇”?
是的,郑斌又和他大哥一起来到了宜州府,有了之前的教训,郑斌这次是一点也不放心自己和大哥分开走了。
所以虽然比自己预想的晚了两天,但兄弟俩总算是一起到的。
郑斌这时上前行礼道:“徐叔好!”
还不待徐文说话,郑大公子就先拍了自家小弟的后背:“叫什么徐叔,叫岳父呀!”
关键是你一叫徐叔,我不也得跟着叫。这个四弟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
徐文:......
“郑小公子去年不是说了等过几年再来吗?”
郑大公子就扭头问郑斌:“四弟,你说了吗?”
然后又转头看向徐文:“亲家,他小孩子一个知道什么,这种大事还是咱们来聊吧。”
徐文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去不了衙门了。
不怎么样,也要先将人请进家门喝杯茶。
郑斌这次学聪明了,见着杜宁就见“岳母!”
听到动静走出来的杜宁,看了一眼徐文,这是什么情况?
徐文惆怅的摆摆手,他也不知道。
这会安安刚好从后院出来要去学堂,然后就见到了借故等在院子里的郑斌。
那人一身青衣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正含笑的看着自己道:“安安,你要去学堂吗?我送你!”
安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嗫嚅了半天,才道:“郑小公子,你来啦!”
见状,郑斌眼里的笑意更甚,太好了,他的小姑娘会害羞了,是不是代表着她有些懂了。
郑斌再次为自己的这一决定而开心,要真像去年说的那样等安安及笄再过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安安还记得他是谁?
郑斌温柔道:“安安,你不记得了,之前你小时候都是叫我‘小哥哥’怎么现在反倒生分了。”
安安抬头看向对面那人,仿佛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而在屋里与徐家人周旋的郑大公子,此时心中也是十分好奇,自家这小弟会和人家小姑娘说话什么呢?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到。
见安安不说话,郑斌也没指望安安现在就能叫自己一声‘小哥哥’,他向前走了两步,“来,我帮你拿着包。”
在郑斌伸手过来的时候,安安猛地后退了两步,“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好!”
坐在屋子的郑大公子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扶额了,刚还说他这个小弟聪明了,谁知这会居然就迫不及待的上手了,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吧。
活该!
郑斌到底是将安安姐弟俩送到了学堂,不仅如此,他还在学堂门口看见了阳阳小表舅。
郑斌心一横,也跟着安安姐弟俩喊了一声“小表舅!”
反正岳父岳母,爷爷奶奶他都喊过了,也不差这一声小表舅了。
倒是把阳阳喊的呆住了。
阳阳是知道全年郑家来提前的事的,但表姐夫他们不是都没同意吗?
他倒是想问问安安,这是怎么回事,谁知还没开口,安安就已经跑走了。
阳阳到底是没应这一声小表舅,而是对着郑斌行了个学生礼后,告辞离开了。
安安一整天都是神思不属的,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她想回去问问爹娘,郑家是来干什么的?
是不是又是......来提亲了?
一出学堂,果然就见到郑斌又等在学堂们口。
安安心想,自己为什么会用“果然”二字呢?
看到安安出来,郑斌连忙上前,道:“安安,这是刚出炉的水晶糕,你趁热吃!”
安安还在迟疑着是不是要接过来,那边郑斌就已经整个袋子放到了她手里,温声道:“吃吧!”
安安纠结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再将水晶糕推回去。
一旁的阿泽不满意了,“郑四哥,你怎么只买了水晶糕,没有买红豆糕?”
明明早上来学堂的路上,他再三强调了自己喜欢吃红豆糕的。
怎么郑四哥还是忘了。
郑斌:......
他能说他去糕点铺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起来阿泽这号人吗?
“没关系,这水晶糕也很好吃的。”
阿泽很有骨气的扭过头去,他就是不喜欢吃水晶糕。
阳阳一把牵过阿泽的手,道:“走,小表舅一会让人去给你买。”
安安扭头问道:“小表舅,你今天去我们家吗?”
阳阳看了一眼郑斌,点点头,他实在是不放心让郑斌这个大灰狼护送安安。
郑斌一点也不介意,反正他就是想和自己的小姑娘呆在一起而已,他又没有丧心病狂的想做什么?
所以,身边有没有人,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阳阳和阿泽走在最前面,“上次写信你说,正在学琴是不是?要保护好自己的手,明白吗?”
安安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现在课业忙不忙,也别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明白吗?”
安安这次多说了两个字,“我明白!”
阳阳虽然在前面,但是一直在留心后面的动静,听郑斌一直在那嘱咐着,好像安安是个三岁小孩似的。
阳阳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安安,快点,我看天上有乌云,说不定一会有雨。”
“哎,好的。”
果然,一行人刚到家,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这场雨简直下到了郑斌的心坎里,因为他刚好可以趁机请求住在徐家。
徐文也不好在下雨天赶人。郑大公子一看小弟都住了下来,拿自己一个人会客栈也没什么意思,干脆一起住下来算啦。
于是兄弟俩各带了一个小厮就住了下来。至于跟来的护卫等,自然是回客栈住了。
吃过晚饭,安安抱着枕头来找杜宁,徐文一看,非常自觉的去了书房。
夜里,母女俩头挨着头,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安安还是想确定一下郑斌来此的目的,“娘,郑小公子是来干什么呀?”
杜宁不答反问,“安安觉得他是干什么来的?”
见女儿不说话,杜宁就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问道:“安安讨厌郑小公子吗?”
“不讨厌!”
“那如果爹娘答应他们家的提亲,你会反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