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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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的萧雨庭,取出装有三颗莲子的檀木盒,轻轻打开,看着盒子中三颗散发金色光彩的莲子喃喃道:“快了,朝夕,就快了!”

  ……

  “哎,我叫陈朝夕,你叫什么?”

  “啊,我?我叫萧雨庭!”

  “你是本小姐在十万妖域见到的第一个人类,你又救我一命,恭喜你成为本小姐的朋友了!”

  “当你的朋友这么容易?”

  “你救了我,而且看你也不像坏人,主要是……我饿了!”

  ……

  远离昆州数百里的深山老林,一处悬崖峭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坐在峭壁边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女孩小口小口吃着男孩给的点心,随意的来回晃动着双腿,男孩则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地,坐在女孩身边,看着远方青山绿水。

  萧雨庭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怔怔地看着身后一幅女子画像,接着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挥手收好檀木盒,努力眨了眨眼睛,才起身开门。

  少女向天涯站在门口,看门内半天没有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次,门就开了。看见自己师父,少女马上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

  灰袍老人之前就来过一次,只是察觉到萧雨庭房间里元气紊乱,气机动荡,知晓内情的老人没去打扰。老人打算再等等,一转头正好看到隔壁房间一样察觉到异常,从门缝里夹出一颗小脑袋观察情况的少女,老人笑了笑,走过去将东西交给少女,让她在隔壁房间恢复正常的时候送过去。

  从徒弟手里接过那个黑色包裹的萧雨庭,正欲转身回房,突然听到徒弟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让老许给你送去的书好好看看,血精石只是调和了你的两种血脉,你现在依旧有一半人族血脉,所以一些人族术法你也可以试着修炼一下,有什么问题再过来找我!”

  “知道了!师父,我先回去了!”

  萧雨庭打开包裹,知道是三师兄遣人送来的,包裹里是一个散发寒气的石盒,一个瓷瓶,一封信。拆开信封,自言自语道:“三师兄的字还是这么有筋骨!”

  事关陈朝夕,这个让萧雨庭往来奔走五年的女子,这封信萧雨庭看得很仔细,反复读了很多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一条信息,才将信纸放下。

  信上说几个师兄姐知道陈朝夕对于萧雨庭意味着什么,作为小师弟的萧雨庭,难得跟几个师兄姐开一次口,大家都很上心,一年前大师兄找到生身果送到三师兄处,几天前三师兄自己也在九龙山龙潭找到育灵水,原本三师兄打算凑齐生身果、育灵水、地心火草、灵明血参再一并送来,但后来,三师兄接到消息,二师姐带着五师姐七师姐已经赶往西域帝炎谷去取地心火草,最迟一个月就能送回,所以先将到手的两种送到江湖楼。

  在信的末尾,三师兄还叮嘱说,正如萧雨庭所猜想的那样,确实是有人想用天禅寺的轮回钵引出黄泉水催熟幽冥果,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要萧雨庭小心。

  关于江阴的消息得到证实,萧雨庭越发坚定了前往江阴的念头,幽冥果现世,作为伴生物的灵明血参就一定会出现。

  数年前,南海灭门惨案,一向隐世不出的陈氏全族被灭,萧雨庭赶到时,诺大一个庄园早已见不到一个活人,当他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血泊中,连魂魄都已被人打散。

  那一天,萧雨庭抱着冰冷的少女,跪在师父面前,求师父救人……

  也是那一天,萧雨庭答应师父,执掌江湖楼。

  还是那一天,萧雨庭前往天山,以天山药师寺前任戒律堂首座生前的法杖,换取药师寺雪棺冰藏陈氏少女尸身二十年。

  做了楼主的萧雨庭,决定江湖楼不再接待非修行者,于是江湖楼有了入楼响钟的规矩。前任江湖楼楼主,萧雨庭的师父黄东麟离开昆州之前说过,天下人求死易,求生难,死而求生者,难上加难,如果这天下还有起死回生方法,除了武当山天机阁之外,再无他处。

  为了救回那个躺在天山雪棺中的女子,萧雨庭与武当山三封真人达成交易,换取一次向天机阁天书发问的机会,得知了起死回生的方法,要以五种天地奇珍为引,布下小阴阳轮回阵,躯体完好的前提下,可让亡者还生。

  十天,对于修行者来说,实在不算长。

  十天后的中午,萧雨庭带着无为小和尚,与少女向天涯坐着许氏老人雇来的一辆马车出发前往江阴。

  萧雨庭原本打算让那个叫向天涯的少女跟许氏老人一起留下,自己跟小和尚去江阴,少女也不敢有异议,小和尚也在一旁帮腔,说此行凶险,带一个女的不方便,许氏老人看着少女眼神无光欲言又止的窘迫模样,微微一笑,到底是青葱豆蔻的年纪,就跟萧雨庭说带着小天涯去见见世面吧,江湖楼留他一个就够了。

  少女对自家师父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看见师父同意自己随行,立马欢呼雀跃起来,小跑着到自己房间收拾行装。

  马车简朴却不简陋,但坐起来还是会有些颠簸,萧雨庭向来不介意这些,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在一旁闭目养神,小和尚也习惯了枯坐修禅,坐在萧雨庭的对面打起坐参起禅来,唯独僵尸少女左顾右看,不敢去打扰师父,那个小光头自己又不想搭理,就是他差点让自己不能跟着师父出来玩,记仇的少女早就把小和尚列入坏人的名单。

  少女正在无聊时,突然听到车夫唱起小曲,觉得有趣,索性打开车帘,坐到车夫的另一边,跟车夫闲聊起来。

  车夫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看见少女出来,以为自己打扰到几个客人,就不在唱那首自己编的小曲,连连给少女赔不是,万一惹得几位客人不高兴,起了换车的心思,回家还不得被老婆子念叨死。

  只是车夫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梳着精致发髻的少女,走出车厢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问起自己唱的是什么曲子,能不能教给她。

  听到少女奇怪的请求,车夫有些自喜,跟少女闲聊起来,说曲子是自己瞎编的,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这首曲子取到了媳妇,几十年过去了,老婆子还是没有听够,养了一双儿女,都很孝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如今,女儿也嫁了人,是个好人家,逢年过节还会带着丈夫回家看看,儿子也上京考功名去了,如果顺利,这趟就是最后一次载客了。

  少女听车夫老人扯着家长里短,开心的说了声真好,随即唱起刚学会的小曲:

  小鸟儿唤我起床来,摘些山花儿给心上人戴;

  小马儿催我忙起来,那姑娘剪花织布正把嫁衣裁;

  春风叫我快把门儿开,穿着嫁衣的姑娘在门外;

  姑娘让我别发呆,赶紧先把天地拜;

  姑娘你莫怪,我无权无势无能耐,

  只有真心一颗请你住进来;

  不求天长与地久,唯愿让你时时乐开怀;

  一万年太久长,争他个早晚朝夕、博他个精精彩彩。

  “你唱歌真好听!”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里打坐的小和尚早已把那颗亮堂堂的脑袋伸了出来。

  “哼!”唱完曲子的少女回头见是那个讨厌的光头,立即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可能连少女都没察觉到自己在听到夸赞时微微扬起的嘴角。

  小和尚不明白那个生气也这么可爱的少女,一路上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没个好脸,丧气地缩回车厢,对着手上的念珠暗自郁闷。

  车厢里的萧雨庭在少女唱曲前就睁开了眼睛,听完了曲子,压下心头荡起的一丝涟漪,随手拿起身边一本发旧的手札,认真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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