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泓滢不由得对秦君昊又高看了几分,金尊玉圭的小公子竟然能舍弃条件较好一点的现成,蜗居在这关城之上,就这份能与将士同甘共苦的心意也是难得,在瑶光的服侍下,凌泓滢沐浴更衣后,一身轻松的坐在厅堂里喝着茶,听着忘忧分说一些秦君昊在边关的日常。
一些算是军中机密的事情,凌泓滢也识趣的没有去触及,她和秦君昊还没有到亲密到那个份上,等到天枢天璇他们都陆陆续续沐浴更衣出来之后,忘忧刚想着让他们一行人稍事歇息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马蹄声,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忘忧此刻脸上不仅泛起了笑容。
让凌泓滢一众人瞬间想到,来人怕是去巡视的秦君昊,果不其然,随着马的嘶鸣声,已经站在门口的凌泓滢,就看见大步走进院子的秦君昊,一身戎装,在经过战争的洗礼,秦君昊几乎已经没了当初在还在京都时的满身富贵和稚嫩。
板着脸的面容稍显冷硬,少年之前稍显单薄的身躯,此时也有些健硕,清澈的双眸此时正沉着冷静的看着凌泓滢,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后,快速上前握住凌泓滢的双手,唇角微微上扬,眼底的喜悦显而易见,有些急切的问:“你怎么来边关了?一路可顺利?你还……”
“我很好,别担心,京中一切都还好,四郎别着急,没什么事的。”凌泓滢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抽出手,轻轻的拍了拍秦君昊的手,安抚道。
双双落座后,凌泓滢看着一直盯着她的秦君昊轻轻的说:“我得知有死士混入契丹军中的消息后,和兄长还有阿姊商量过,京中一切有兄长和阿姊,我久卧病榻许静养,护国公府闭门谢客守孝静养,如此京中不会有人知道我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了。”
“嗯,这一路上辛苦了,边关条件有限,你……”
没等秦君昊的话说完,凌泓滢便笑笑打断他的话不在意的说:“都还好,你不用担心我,京中君姑和小郎一切都好,东宫兄长和阿姊也很好,只是边关的消息太过骇人听闻,若只是通过密信,有一些事情说不清楚,秦家满门英烈,不管是兄长还是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糟糕的局面继续发展下去。”
“更何况,秦家军守护着我大晋皇朝的半壁江山,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有下一次,我和兄长阿姊谈过,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之前老国公和大将军他们几乎同一时间为国牺牲,之前我也曾怀疑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和五郎六郎这边的事情一出,我总觉的这两件事有什么牵扯。”
看着秦君昊难看的脸色,凌泓滢顿了顿继续说:“四郎,这幕后之人也有推测,只是没有任何证据,我之所以来到边关,也是想着和京中兄长一起揪出这幕后之人,兄长在京中暗查,我在边关有你的掩护帮助,或许能查出什么来,毕竟从出事到现在也不算时间太长。”
秦君昊听凌泓滢小嘴叭叭这么一顿说,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说:“滢儿你一个小女郎,好好的在京中待着就好,这些事有我和太子殿下呢,你一个小女郎就这么轻骑快马的远走边关,母亲和殿下怎么会同意?不说这一路上的危险,就说边关这儿也不是你一个小女郎能待的地方呀!”
“哪有那么多危险,四郎当我身边的护卫是吃素的,再说,我这不是安全的来了嘛!君姑最是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不过,怎么会反对?兄长也是分身乏术,不然他会亲临边关的,除了我他也没有更为信任的人了,再说他在京中一举一动几乎都是世人注目,不像我,只要闭门谢客谁还能没事盯着我这个不怎么受宠的郡主新上任的国公夫人!”
凌泓滢撇了撇嘴不在意的说道,她能说因为罪魁祸首可能是皇族之人,更有可能是他们秦家效忠的帝王,没有办法,她和兄长为了大晋皇朝的江山社稷,为了这中原百姓,也不能寒了秦家儿郎的心,这一趟边关之行,唯二的人选就是她或是她兄长吗?
秦君昊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触动,他从不是蠢笨之人,六郎重伤他当时怒极攻心确实没想那么多那么远,可是等恢复理智,他自然也想了很多,特别是夜深人静不成眠的时候,他怎么会没想到当初父兄身上的蹊跷,就像是凌泓滢说的那般,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是怀疑和推测。
他不是没想过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方妖孽,是与秦家有仇怨还是因为秦家挡了别人的道,亦或者是因为功高震主?凌泓滢的前来,让他多有欣慰,至少东宫储君没有猜忌秦家,秦家儿郎浴血沙场就不算是个笑话!
白术和忘忧悄然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轻咳了一声,白术盯着主子和主母的目光开口说道:“主子,主母,当初清扫战场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一些线索根本没来得及查就断了,至于契丹军中,当初老国公和大将军拼着战死,几乎灭了全歼契丹回鹘主力。”
“之前埋下的钉子也几乎全军覆没,想要从敌军那边查找线索几乎不太现实,可那些死士全部都是安插在敌军之中,不从敌军那边查找线索,我们根本就无从查起,便是证实死士的身份都做不到,能确定敌军中混有死士,还是因为死士和真正的兵士攻击手段不一样!”
看了看苦笑的白术一眼,凌泓滢也是无计可施,她对两军对战根本不了解,而且也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证明死士的身份,只除了攻击手段不同,白术没有说的应该是,这些死士应该只冲着主将攻击,主将……“六郎身受重伤是因为死士只攻击他,那四郎这儿,还有五郎那边也是如此吗?”
“是,主母,因为对阵的时候都没有注意,事后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几个人都是只冲着主将去的,五郎那么是这样,主子这边也是如此,都是不顾性命不顾一切,只冲着主将去的!”
听了白术的话,凌泓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冲着主将去,虽说她不了解战场上的排兵布阵,但是主将的位置是那么轻易就让人发现的吗?